第32章一角
此时,在司夜家的议事厅内,司夜痕正聆听探子传来的消息。
“家主,陆家那边似乎有了新的动向,陆方神情凝重地离开陆家庄园,看样子是准备有所行动了。”探子单膝跪地,向司夜痕禀报。
司夜痕坐在那张古旧的皮质扶手椅上,眉头微微皱起,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敲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嘴角微微下垂,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看来陆家主是有决断了,打算孤注一掷了。加强对木子天的保护,不得有丝毫松懈。同时,密切留意陆家的行动,一有情况立即回报。”
“是,家主!”探子领命後迅速退下。
司夜痕看向一旁的皇文:“陆家主已经做了决定,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我们要做好应对一切变故的准备。”
皇文点头,神色凝重:“夜,我会立刻安排皇家的力量配合司夜家。我们必须保证木子天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能让陆家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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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司夜本家的地下二层,木子天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逐渐消逝,第七针的影响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能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少,而骨血之中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那渴望的对象正是陆方。
“难道我的命运就这样被注定了吗?难道我只能走到这里,最终失去自我……”木子天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试图凝聚仅存的力量,甚至想通过伤害自己来唤回清醒的神智,然而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陆方的身影,那个让他爱恨交织丶无法言喻的人。曾经,他以为是木子家族亏欠陆家,他甘愿为了家族去赎罪,去祈求陆家的谅解,可如今,一切都变得如此可笑。
司夜痕那残酷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原来这一切都是陆家精心策划的阴谋。
“陆方,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木子天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而凄凉的光芒。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
司夜痕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木子天。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这细微的声音惊醒了陷入自我怀疑的木子天。
木子天缓缓擡起头,看向司夜痕,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司夜痕走到他身边,神色凝重,轻轻叹了口气。
“木子天,我得坦白告诉你,我其实并不在意你的生死。你应该清楚,我之所以保住木子家族和你,完全是因为然然。”司夜痕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木子天苦笑一声:“生死?我的生死早就不由我自己掌控了,不是吗?从我们木子家被老祖宗盯上,从我父亲被判定有罪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已经被写好了。”
司夜痕微微皱眉:“所以,你知道些什麽?”
木子天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你放心,父亲什麽都没告诉过我。我也不清楚你们在谋划些什麽,只是司夜家主,你的表现太反常了。”
司夜痕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木子天继续说道:“我父亲当年应该是被冤枉的吧,他一定有不得不牺牲自己的理由。换言之,他是故意赴死,以此来维护一个更大的谋划。”
司夜痕在木子天身边缓缓坐下,语气沉重地说道:“陆家为了获取你们家族晶体的秘密,编造了叛国的罪名。他们在暗中操纵局势,让老祖宗对木子家族産生怀疑,然後一步步收紧他们设下的罗网。”
木子天听闻,尽管身体虚弱不堪,却还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司夜家主,到现在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是吗?”
司夜痕拍了拍木子天的肩膀:“陆家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们妄图掌控一切。而你,木子天,你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所在。”
“司夜家主说出这些,是希望用我来保护真正的关键吧。”
司夜痕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也不希望然然出事,对不对?”
木子天沉默了片刻,然後缓缓点头:“好,但我有一个请求,我要见我弟弟。”
司夜痕摇摇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他,你应该清楚你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木子天眼中充满坚决:“我现在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司夜家主,你在害怕什麽?我只是想见一见我弟弟而已。”
司夜痕站起身来:“好,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安排的。”
说完,司夜痕转身离开,留下木子天独自坐在黑暗之中,那黑暗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木子天望着司夜痕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司夜痕的承诺或许只是一种安抚,但他实在太想念弟弟了,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他试图再次凝聚力量,可身体却愈发不听使唤,那种对陆方的渴望也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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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方紧张筹备之时,一间充满科幻与惊悚交织的房间正中央,一个巨大的玻璃罩赫然矗立,宛如一座透明的牢笼。玻璃罩内,一个脑袋静静地悬浮其中,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灰白色,血管在皮肤下隐隐可见,仿佛是一张错综复杂的死亡之网。
整个房间的色调是冷硬的银灰色,墙壁丶地板和天花板都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寒光,没有丝毫的装饰,简洁到极致却又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围绕着脑袋,无数根粗细不一的管子纵横交错。这些管子像是有生命的触手一般,从四面八方插入玻璃罩,然後深深地扎入脑袋之中。
管子里流动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有幽蓝的丶荧绿的丶血红的,它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是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能量,又像是在诉说着这个脑袋所承载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液体在管子中缓缓流淌,发出轻微的汩汩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让人心悸不已。
“这场闹剧越来越有趣了,司夜痕你失控了。”那脑袋喃喃自语一句,便又昏睡过去,除了司夜痕,无人知晓刚刚老祖宗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