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就与那名被问责的带头男子雷哥对视上。
“苏然,你醒了就走吧。”
“你认识我。”这话苏然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都府学院女学霸,楼贴两千层高,我怎麽可能不认识。”苏然直觉他在说谎,这个被称为雷哥的男子肯定不是因为楼贴而认识他的。但他也没有戳破,只是淡淡问道:“我把你的人打了,这事就算了?”
雷哥也没想到苏然会这麽问他,他还没想好怎麽回答。
周围的小弟就耐不住了,七嘴八舌了一番。
苏然自动屏蔽了乱七八糟与少儿不宜的话,抓了重点,给他们一个交代就是钱,恰好苏然没有钱。
苏然想了一下,又向雷哥问道:“你们一天能收多少保护费,怎麽分的?”
雷哥显然没想到苏然会问这种问题,在回答与不回答之间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们收不到多少钱,而且每月都要上缴。”
苏然只觉这个叫雷哥的男子脑子有病,收不到钱还干这种事,最後还要交钱给别人。他觉得这个叫雷哥的不适合当大哥,或者根本不适合当混混,简直侮辱了这职业。
苏然也不再问他,转头朝着另一个满嘴喷米田共的小子道:“你来说说,到底怎麽回事,或许我有办法。”
那个被问的米田共小子根本不信他说的有办法,完全是发牢骚的开啓滔滔不绝。
我们只是附近院校的学生,跟着雷哥也有两年了吧。主要就靠几个街区不被其他的地痞无赖欺负,帮助帮助商贩及学生,被帮助的人给点赏钱。
我们白天出没,刻意避开了一些人,但还是被下面人知道了,下面的霸主就找我们谈话了,让我们为他们做事。
开始我们也没放在心上,日子照样过,後来下面的人每天夜里就上门堵,并下发了指标。只要完不成,夜里就不得安生。
我们没办法只能开始收保护费,但是雷哥原则太多,什麽穷的放丶学生放,导致每次指标都完不成,每月都要挨打。我们本来玩得好的有十几个弟兄,现在被打死了好几个,这月又不知要死谁。
苏然都没听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牢骚式发言,转而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霸主是谁?
第二,为什麽不报警?
那个米田共小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苏然。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我们白身能跟罪身玩吗?而且霸主是族罪。况且我们做的事根本不受帝法保护啊。”说到此处,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苏然明白过来,这些人根本不是什麽真正的混混,只能算是不良少年误入歧途。不知道哪里触碰了真正道上人的利益,这才被惩治了。
估计那个霸主也不是为了这点钱,只是为了一个道上的规矩罢了。
苏然没在说话,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在思考,这是不是他的一个契机。
就在雷哥想打破这份沉寂时,苏然平静的说道:“这事我帮你们解决,你们带我去见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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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不是一个头脑发热的中二少年,他的体内是二十五岁的沉淀。他赌这件事能给他一个契机,这个世界白道留给他的资源并不多,他想摸黑行走。
成了他可以好好的活,输了大不了摆开了身份。他相信真的摊开他司夜家族的身份,没人敢真的伤害他,只不过要回到那个人手里,或多或少不甘心罢了。
苏然是个想好了,就不回头的性子。与雷哥那群人互换了通讯,休养了几日,便准备去见霸主。
夜色酒吧,一楼是夜店,二楼是包厢,三楼是棋牌室,三楼之上是客房。
苏然与雷哥此刻就站在夜色酒吧门口,现在是晚上七点,离酒吧正式营业还有一个小时。
“苏然,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必为我们这样,现在後悔还来得及。”
雷哥的这番话从与苏然见面开始就一直围绕着这个中心思想。苏然听的都烦了,他最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忍着脾气再次解释道:“我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为了我自己。”
雷哥根本不信他的话,身体又去拦苏然的路。苏然只好双眸与挡在身前的人对视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更觉得这是托我下水,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为了你们来找公道的,我是为了我自己来找出路的。
在我看来,你们都不配做个坏人,更谈不上什麽好人。所以收起你的好心肠,跟我进去把事情解决,也让你死去与活着的兄弟安心。”
或许是苏然最後的死去兄弟们安心触动了男子,又或许是苏然一副柔弱的身体却有着坚定的双眸震慑了男子,又或许是那清秀带着病态白的容颜不经意撩拨了一下耳边的发让男人心神不定。总之,雷哥没有在拦他,跟在了苏然身後。
酒吧没有正式营业,没有嘈杂的音乐与绚丽的灯光。
舞池下方的卡座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有些发福的身材,但隐约看得出衣服下藏着身体的力量。
中年男子的一只腿架在面前的茶几上,左手晃着玻璃杯里的冰块,右手手指夹着一根烟。眼皮都没擡一下,说道:“小雷,是来交钱的吗?”
雷哥想要答话,苏然抢在他之前说道:“我们不会交钱,以後也不会在交钱。”
中年男子夹烟的手指,微微顿了顿,擡眸去看说话的苏然。苏然对上中年男子的眼睛,寸步不让,那双眼睛沾过血,苏然看的出来。
中年男子显然有些讶异与他直视的少年,歪了歪头问道:“小雷,这是你新收的小弟还是大哥?”
“我不是他的小弟也不是大哥。”苏然再次打断了雷哥想要答话。
“这麽没规矩,想来也不是小弟。只是你能替他们做主吗?”中年男子掐灭了手上的烟,看向雷哥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