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述之于口,不知何时,石墙似沼泽般翻涌,凝化为尖锐石刺,在所有人有所反应前狠狠刺向希克塔。
“轰——”
没有血液的身体被钉死在青铜门!
那些石刺还在变化,有生命似地咬住希克塔的骨头,撕裂脊椎,又凝固,最终让她和青铜门融为一体,无法动弹分毫。
哪怕是需要仰视的角度,祖伊的下颌依旧没有挪动半寸,他掀开眼皮,看着黑雾中的希克塔。
翡安凝视着一切,发生的所有事在她脑海中都以萨格特尼语的形式重组,凝缩,变成符合祖伊要求的内容。
她甚至没有在意刺破空气的黑雾。
在眼球即将被刺穿的瞬间,黑雾被身在前侧的王抬手攥住。
黑雾腐蚀了祖伊的掌心,烂肉落在地上变成泛泡的荧绿粘液,少顷,只剩白骨的手掌又恢复如初。
“翡安。”祖伊轻喊名字。
翡安:“我看清了。”
希克塔能感觉到自己塑造的身体内部像是千万把刀子在刮,这是祖伊不动声色的愤怒。
她随时可以舍弃这具躯壳离开,就像之前做的那样,可希克塔不愿离开。
她的权能在被不断削弱,如此直观。
神的权能代表了什么呢?当权能被完全掠夺,她还剩下什么?
希克塔的胸口头次溢出了名为“希望”的情绪。
死亡的触感是冰冷的,就像黄金。
黄金能点燃人类最炽热的欲望,它的价值无形,却能撕裂友谊与亲情。
那些追逐它的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火焰,心中燃烧着永无止境的渴求。
无论是华丽的宫殿,还是肮脏的阴影,黄金无处不在,像是命运的无形手,操控着世间的一切。
死亡也一样。
至少对于希克塔而言,完全一样。
在只被君王点亮的深涧行宫,死亡是唯一希克塔能看到的东西,仿佛本源般发出召唤。
……
“我突然看他顺眼了很多。”
楚祖在意识里对系统说,“虽然癫癫的,但希克塔是最像神明的神明。”
放在《万王之王》外来看,神话总体可以理解为人类对未知的回应。
卡尔·荣格的理论指出,神话中的角色和情节往往反映了人类的原型和集体无意识。
它满足了人类对意义和秩序的追求,通过英雄、神灵和宇宙创生的叙述,缓解个体对存在的焦虑和不安。
但卡图尔和亚图鲁太像“人类”了。
一旦某个概念变得具体,可以推测,可以理解,就失去了神秘性和未知性。
你说他们是掌握了特殊能力的人类也完全没问题。
希克塔和他们不一样。
楚祖完全不意外,在正文时间线一直搞事的都是死亡教团。
和具有时代限制的“战争与牺牲”、“智慧与财富”相比,“死亡”的特殊地位决定了它永远不会被世人抛弃。
从更加抽象,更加概念化的角度去预估。
人类可以抛弃其他,但死亡永远如影随形,所以祖伊可以杀死卡图尔和亚图鲁,但他杀不了希克塔。
人类要怎么杀死死亡本身呢?
“不要啊,不要啊!”
小黄鸡惊恐万分,“千万不要去理解她在想什么,求您了!!!”
楚祖:“……”
楚祖:“行,那我换个说法,她看着不想跑,那干脆把她钉在这里当试验品。这是对咱们进度的巨大贡献,这么想是不是就合适了?”
系统:“……确实。”
它说干巴巴,“就是看着烦心,但翡安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