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的是布蕾,结果又转到了楚祖身上。西德尼回床上躺好,打算挺尸熬过今晚。
终端响起,是布蕾。
【我看到了「已读」。】
【晚安,西德尼。】
他不需要什么陪伴……但在看到晚安后,西德尼的困意居然逐渐涌现。
他回复:【学校见,布蕾】,放下终端。
西德尼终于沉沉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挂着黑眼圈的西德尼来到观察室门口。
楚祖已经收拾好自己,站在门边上,门一开就自然牵住他的手。
晚上睡得不安稳,西德尼早上差点没起得来,还有些懵,被牵住手后手指都不敢动,曲成和男孩手掌贴合的弧度,心里莫名紧张,脸上还得保持镇定。
他向楚祖解释,戴熙安这几天都没时间,要是楚祖不想待在观察室,可以跟他一起去大学看看。
楚祖没介意他的僵硬,说:“好。”
楚祖一直牵着西德尼的手,直到来到悬浮车前,爬上后座,手才松开。
西德尼也坐了上去,和对方面对面。
上层区和下层区的界限被拆除后,在地势上并未有大的改变,原先作为交通枢纽的列车依旧运行,只是进出限制被新的法规代替。
同时,原下层区的部分建筑进行了逐步拆除,主要针对遮挡阳光和空气对流的建筑群。
太深的污染地带也被彻底废除,在找到更有效的污染控制手段前,任何人不得进出。
这样做的结果之一就是,原上层区的环境无法恢复到隔离前的干净,天空经常雾蒙蒙盖上一层薄灰,耀眼的太阳也变得浑浊。
楚祖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现在是清晨,天气不好不坏,清理过的悬浮车行驶不久就蒙上了灰,氤氲开的阳光被隔离在玻璃和那层薄灰之外。
楚祖伸出手,手指贴在玻璃上。
突然,他微微偏头看向西德尼。
西德尼立刻垂下眼,避开了楚祖的视线。
十二岁时候的记忆遥远,但又在无数个日夜间擦拭得清晰,在被小心翼翼珍藏的回忆中,父亲的模样逐渐和营养舱中紧闭眼眸的长发男人趋同。
西德尼实在很难将面前的人男孩和爸爸对上号。
“你没睡好。”楚祖说。
“我睡得挺好的……”西德尼回话。
楚祖漠漠凝视他:“你以前似乎不会对我撒谎。”
“我没有……”
“那就是我记错了,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只是现在才开始尝试欺骗我。”群溜⒏④㈧⑻鹉⑴⑤㈥
“……”西德尼终于忍不住抬起头。
楚祖:“我在开玩笑。”
西德尼:“……?”
楚祖:“我查过,玩笑话有助于拉近彼此关系。你已经有几年没见过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我相处也很正常。不过没关系,你不用强迫自己适应。”
男孩说,“我活不了几天。等我死了,你可以慢慢调整,不着急。”
西德尼:“……”
……
“宿主……”
小黄鸡欲言又止。
“他确实放松了点。”楚祖打量着沉默的西德尼,为自己提前抗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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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年眼底发青,肯定没睡好,又强撑出精神。
看来“野爹复生成小老弟”确实给了他很大刺激。
小黄鸡依旧欲言又止:“哎,宿主您……”
楚祖又使出一计:“还有,你什么时候改称呼,一定要叫我宿主吗?我们已经不是打工人了。”
小黄鸡对楚祖的把戏一清二楚,他已经成长为新时代小黄鸡了,是个精明又聪慧的怂鸡。
因为精明和聪慧,所以小黄鸡没有直接戳穿楚祖转移话题的事实。
又因为怂,怕楚祖被说两句之后直接装聋,不搭理他,于是他含蓄得不能再含蓄,把“事到如今您还是不肯人性化吗”咽进小鸡肚子,试图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