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收下下面孝敬的,默认下面的人昧下其他,等同说明那些东西过了明路,皇帝不计较,谁会去计较呢。
皇帝看着礼单,嘴角歪上了天,然後,将礼单收了起来,派人去清点东西。
江南之地,珠宝不亚于京城,摆设玩物自然是不可少的。
这些东西几乎摆满了一座寝殿,可惜没有现银。皇帝缺的是现银,看着一殿的宝贝,眼花缭乱,摆在宫里也是好看的。
她一高兴,就让人送到中宫,摆在殿内各处。
东西摆进去一日就被撤了出来。
皇帝疑惑,往日惦记钱的人,怎麽突然成了活佛,竟然不要了。
郑冉却说:“外面打仗,你我如此奢侈,你是觉得言官不弹劾我们,就很舒服吗?”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要呢。”皇帝扫她一眼,“你是觉得不是现银,你用不上,对吗?”
这些宝贝都是有价无市,谁能买得起。
皇帝又不高兴了,“你想个办法,卖了呗。”
“留着赏赐,那是你皇帝的颜面。”郑冉劝说她,“我知道你想要现银,但是这些东西日後会派上用场的。”
皇帝白高兴一场,对着天空生闷气,脑子里绞尽脑汁地想着怎麽换现银。
想了一通没想明白,归来的武奎给她塞了一只匣子。
她意外,打开匣子看了一眼,然後迅速关上,她疑惑道:“哪里来的?”
“自然是反贼们的。臣知晓您畏惧皇後,便没有登记入册。都是现银,劳烦您去各地的银号去取。”武奎笑了起来。
武奎粗中有细,他送了数箱珠宝入城,看似诱人,可这等俗物在这个时候是没有用处,不如现银来的有用。
皇帝一扫阴霾,给武奎封侯了。
武奎喜滋滋地走了。他是不敢全部贪下的,到时候查出来,便是灭门大祸。不如私下孝敬皇帝一些,若真有那麽一日,皇帝都已知晓,自然就不会怪罪他。
皇帝看着厚厚的银票,隐秘一笑,随後召了细雨过来,令她去取钱。
细雨看着一张张纸,不由一愣,“你是取了以後搬入宫里吗?”
“自然是宫里,不然放你家吗?”皇帝没好气道,“让你去就去。”
细雨抱着匣子,快速消失了。
皇帝再度拿起礼单看了一眼,拉着皇後去商议如何赏赐朝臣。
“你舍得了?”皇後郑冉怀疑她的用心,昨日还是一副舍不得的模样,今日这麽快就改了了,必然是有诈的。
皇帝将*礼单塞给她:“你去安排吧。”反正最後也不是我的。
郑冉仔细看了一眼,说道:“要赏,自然先赏太傅,我觉得这个不错。”
“那你去安排。”沈安宁不想管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钱。
有钱了。她作为皇帝,底气就足。
朝廷上下,处处花钱,但赚的钱还没有花的多,如今打仗,税收这一块就不成了,赋税重了,就会压垮百姓。
皇帝一个人唉声叹气,郁闷了会儿,转头去抱皇後,“天凉了,我们去泡温泉,眼下最合适。”
“你的伤好了吗?”皇後翻开皇帝的掌心,“还有纱布呢,你想什麽。”
皇帝凝着她:“我想长久留下。”
皇後神色微变,手中的笔无端捏得很重,随後,她将笔放下,微微一笑,“那你就要好好修养身子。”
“修养也无济于事。”沈安宁眼中隐着阴霾,她有些躁动,靠过去,吻上皇後的唇角。
她有些鲁莽,咬得郑冉有些疼,郑冉无奈,伸手抱着她,由着她。
心中的戾气散了,皇帝松开她,神色不大好,往日爱笑的眉眼此刻皱了起来。她坐得很端正,望着郑冉:“你喜欢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