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野草被吃了,但毒草什麽都有,但不是所有的都有剧毒,回去後晒干还可以做药材。
郑冉摘了些,放在马车里,狼依旧跟着她。
进城的时候,士兵就来了,说着北羌话,然後生硬地抢走了药材,郑冉故意生气,与他们理论,然後被赶走了。
回到铺子里,里面的斥候已经走了。
郑冉自然不会去管,赶紧去做饭,沈安宁跟着她,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看她郑冉坐在竈膛下点火,也是好奇:“你什麽时候学会的?”
“刚学会不久。”郑冉坦然,“一个人住总是要吃的,不然就要饿死,昨日的饼也是我做的,放了些蜜。”
蜜是她用药材和货商换来的,不多,就那麽一点点。
沈安宁喜欢吃糖,万一碰见了呢,她给她做了肉饼,还有点心,还下了面条。
两人坐下来,饱餐一顿,沈安宁的眉眼明亮起来,吃饱以後,天色黑透了,她出去转悠,看看城里布防。
若是强攻,也如探囊取物般简单,但她不愿,那是她养的兵,她不肯就这麽糟蹋了。
她在外面转悠一圈,心里有了主意,回来後,郑冉歇下了,她爬上床,靠着郑冉。
郑冉迷迷糊糊地醒了,转身抱着她,继续睡。
沈安宁睡不着,她在想攻城的事情,想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郑冉先起的,沈安宁抓住她的衣角,她轻轻地扯了出来,沈安宁看她一眼,随後闭眼。郑冉觉得奇怪,道:“你倒安分了。”
往日粘着她,一夜都不肯漏过,这回重逢,她就没动心过吗?
郑冉疑惑,沈安宁呼呼大睡,显然是很累的。她有些不甘心,靠过去,亲吻沈安宁的眉眼。
沈安宁正睡得香,炽热的呼吸烫着肌肤,她没睁开眼睛,伸手揽住她,可是想到什麽,又及时松开她,但人已经醒了。
“怎麽了?”郑冉意外,她竟然松开她了。
沈安宁坐起身,认真地看着她,随後又低头,似是有些无措,郑冉俯身,抵着她的额头,疑惑道:“怎麽了?”
她觉得沈安宁有心事。
沈安宁被她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说一句:“没洗澡,脏呢。”
郑冉本以为有什麽大事,等了半晌就听到这麽一句话,不禁失笑,她直起身子,看她一眼,眉眼横波,转身走了。
她是走了,沈安宁看得心痒难耐,哼了一声,心不甘地继续躺着。
白日里不好出门走动,她就在家躺着,郑冉去收拾一番,两人都吃饱了再上路。
她们准备妥当了,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来攻城,两人对视一眼,沈安宁将郑冉带回家,自己去看看。
郑冉到底是害怕,伸手去拉她,她回头看着郑冉,道:“我就去看看,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我怀疑是其他小国来抢东西,冬日里难过,你将米粮都藏起来。”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不走了,不能让郑冉一人面对其他匪寇,她说:“我们一起去藏,我守着门,你在里面,听到了吗?”
郑冉松了口气,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去搬东西,然後郑冉躲在里面。
小国来抢,不为夺城,是为了吃的,北边三十六国,北羌为首,也是最大的国,本无人来扰,可这回月城外上千的北羌尸体,明晃晃摆着,这就说明北羌败了,其他小国蠢蠢欲动。
沈安宁抱着剑,坐在了台阶上,等到天黑,一夥人摸进来,沈安宁站起来,对方看着她,突然看到美貌的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沈安宁陡然笑了,知道他们的德性,朝他们招招手,而後提剑冲了上去。
一剑一个,很快就收拾了。
这里有厮杀,动了起来,其他人都跟着过来,沈安宁并不畏惧,似乎很高兴,黑夜下,她如同走在白日里,行动敏捷,很快,匪寇都倒了下来。
她低头,细细擦着剑,身形孤独,却锐不可挡,她将自己的剑擦干净,更多的匪寇来了。
他们很团结,抢了百姓的东西就想跑,但遇到棘手的刺头,都会蜂拥而上。
他们遇到铁板了,沈安宁不是好欺负的,来多少,杀多少,都是一刀毙命,她不累,很兴奋。骨子里的血液在流淌,兴奋地流淌,让她的肢体动作更快。
她的剑如游龙般在衆人中间行走,很快,血雨中,尸体堆满了小院,沈安宁又低头擦剑,静静地等着下一波人来。
小国来抢劫,不会派人多,都是分开的,且在城门处,必然是有损伤的,到了中心民宅,所剩不多了。
黑夜下,少女如同阎罗,杀了一人又一人,她不知疲惫,不知伤痛,眼睛越发猩红。
这一刻,郑冉看着门外的人,身形鬼魅,像是换一个人般,她终于知晓军师的畏惧了,沈安宁疯起来,杀起来,真的无人可挡。
她是一个病人,是天地间特殊的人,她不会倒下,不会後退,甚至,越战越勇。
郑冉顿住,心里陡然揪了起来,轻轻阖眸,捂着心口,心这里,越发疼起来,她在想,该怎麽办呢。
她越厉害,郑冉的心越疼。
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沈安宁又在擦拭剑刃,那是她的朋友,永远不会背叛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