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日後你不用去军营里了,在这里好好休息。”
郑冉看她一眼,道:“我留在这里做什麽?我的医术比雁南还好,你觉得我过去是玩儿?”
“不丶我怕你累着。”沈安宁小心地开口,伸手,轻轻地勾着郑冉的尾指,“这里安全。”
前面有将士们顶着,除非将士都死干净了,若不然後方的百姓不会有事儿的。
将在,百姓在。
若将士皆亡,守城将军也会提前将人赶走,不会给敌人屠城丶欺负百姓的机会。这是有良心的将军做的,若遇到畏惧生死的,自己偷偷摸摸跑了,让百姓们顶着,这就是二话了。
今夜,月朗星稀,两人坐在院子里说着话,说日後的事情,郑冉坚持要去军营里,沈安宁劝说不了,只得作罢,派细雨与小白跟着,一狼一人,想来无人敢来招惹她。
这里比不得京城脚下,犯浑的事情多着呢,不仅是城里的百姓,还有奸细,郑冉是沈安宁的人,一旦被人发现,传出去,就会盯着郑冉,借此威胁沈安宁。
沈安宁想了想,连夜派人调一波亲卫来守着宅子,自己围着宅子转悠半夜。
郑冉喊她睡觉,她也不去。*
婢女一连催了三遍,她才磨磨唧唧地回去,丝毫没有小别胜新婚的模样。
待进入屋,屋里灯火暗淡,郑冉在灯下卸下钗环,她看得眼睛都直了。
沈安宁走过去,坐下来,看着面前的人,而後走过去,抱起她。郑冉惊讶,下意识抱着她的脖子,脱口而出:“做什麽?”
做什麽?沈安宁没说,将她抱住,轻轻地放在床上。
床是新打的,散着木香,郑冉背靠着柔软的锦被,倒吸一口冷气,沈安宁贴过来,蹭着她的脖颈,少女额前的碎发撩过侧脸,让她生起退缩,可她刚动,沈安宁就追了过来。
已过子时,两人都不困,灯火暗淡,一簇灯火,照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可沈安宁不以为然,她闭上眼都可以看清郑冉的模样,月华里冰清玉润,圣洁得不像话。
郑冉来了,就在眼前,让她十分恍惚,她擡手,轻轻抚摸郑冉的脸颊,眼波流动,而後,她吻上郑冉的唇角。
若说发生变化,便是沈安宁对郑冉的变化,从开始的颐气指使丶阴阳怪气,到现在一颦一笑都受到郑冉的影响。
她的动作很轻,轻到怕惊动了郑冉一般。
郑冉被她吻着,呼吸略重了些,但她没有抵触,只身体有些敏感了,生疏过後的敏感。
郑冉的呼吸,落入沈安宁的耳中,像是催促她一般。她低头,迎着郑冉水润般的眸子,十分引人。
沈安宁的眼神太过露骨,让郑冉忍不住侧眸,她伸手去拿被子,沈安宁按住她的手,擡起来,扣在枕畔。
“你……”
只一字,郑冉就说不出话来了,脸色羞得通红,沈安宁轻轻一笑,郑冉捂着她的眼睛,“不许看我。”
“行,不看你。”沈安宁倒也爽快,自己找了一块布将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郑冉:“……”
她有些无语,可沈安宁十分愉快,黑夜下行路不是难事,屋里抹黑也不是难事,她伸手,抚过郑冉的脸颊,郑冉看着眼前人,有些痴呆。
双眼被蒙的人,失了身上原本的杀气,像是一个小妹妹,皮肤也晒黑了。之前常戴面具不见人,皮肤裹着一层苍白,如今不同,她不戴面具,以真面目示人,风沙阳光都伤皮肤。
她的唇,添了几分红色。郑冉擡首,主动亲上她的唇角。
沈安宁意动,掌心拂过锁骨,轻易探。入衣下。
一夜缠绵。
月光铺满一地,仿若置于水中央,水涨潮落,落了一地霜华。
沈安宁晚起了半个时辰,有人摸索过来,禀报骑兵南下一事,後面跟着白狼。
白狼入门後,就蹲在一旁,婢女们畏惧,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郑冉起得更晚,有些疲惫,白狼走过去,蹭蹭她的腿,她矮下身子,摸摸它的脑袋,询问沈安宁:“它吃什麽。”
“自己找吃的。”沈安宁说,她不大管它,多是军营里的人管它吃喝。
郑冉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她又摆正态度,道:“吃肉丶养不起它。”
肉在这里,也是好东西,人都吃不到,哪里就给它吃。
郑冉笑了,摸摸小白的脑袋,说道:“你今日也算第一回到我跟前来,给你买些肉,鸡吃不吃?都给你来点。”
白狼的眼睛都亮了,沈安宁老毛病又犯了,嘲讽小白:“没出息。”
话音落地,郑冉站起身看向她:“你有出息?”
沈安宁还想再说,她打架厉害,吵架也厉害,就没人吵得过她。
若在以往,她肯定要和郑冉吵的,可嘴巴一张,灌了一嘴风,她就识趣地闭嘴。
不和她吵,万一跑了,怎麽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