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递给郑冉,郑冉从里面取出银针,很长,如小臂一样长,初文看得皱眉,脚下的白狼嗷呜一声,低着脑袋,吓死人了。
郑冉说道:“人身体有许多穴道,重要穴道刺上一针,人不死也会很难受。”
初文意外,郑侍郎审案的模样,看似文弱,可三两句话就让人变色,她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女子,不拿刀也十分怕人。
郑冉走近一步,刺客大喊:“是我们公主要亲自攻城,想要收回我们失回的三座城……”
“扯鬼,那本就是我朝的土地,被你们侵占罢了。”初文忍不住反驳。
郑冉说:“是吗?你自己也中毒了吧。”她走过去,握着刺客的脉搏,略一皱眉,“你来时服了解药。”
“初文,取碗来。”
郑冉握住刺客的手,拿出匕首,割破她手腕的肌肤,取了一碗血。
随後吩咐初文:“盯着,等我回来。”
既然她已解毒,血中必然是有解药,以血入药,或许可解沈安宁身上的毒。
郑冉匆匆回到主帐,老军师站在门口,笑呵呵地看着她:“能解毒吗”
老军师的态度,发生极大的转变,郑冉不好拂他的笑容,不得不回答:“我试试。”
郑冉回到营帐,写药方,让人去抓药,一旁的雁南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跟随她的身形。郑冉举止有度,十分沉稳,此刻并不慌乱,像是成竹在胸。
老军师很满意她的沉稳,眼中出现赞赏,与雁南说道:“你方才就慌了,你看人家,不慌不忙。”
雁南看着他:“我是在意将军才会担心,在她眼中,将军就是平常的病人,你见过哪家大夫为病人的生死而慌张的?”
“你这麽一说,好像也对。”老军师被说服了。
一老一少嘀嘀咕咕,郑冉配了药,以血入药,自己忙着煎药,最後端进来,她喊来雁南端着药,自己将沈安宁扶着坐起来,靠着她的肩膀。
沈安宁嘴唇已然发紫,看得人十分揪心,雁南害怕道:“有用吗?”
“不知,先试试。”郑冉也难不定主意,试试吧。
她抚着沈安宁的额头,接过汤勺,喂至沈安宁的嘴边,沈安宁却不张嘴,她低低喊了两声:“沈安宁丶沈安宁。”
人已经失去意识,哪里还会回应,郑冉一狠心,掰开她的嘴直接去喂。
药喂进去,人家不吞咽,白白浪费一勺汤药。
郑冉放下人,取出银针,刺破手指,血珠蹦了出来,看得雁南眼皮发跳,而郑冉不慌不忙地继续刺破其他手指。
沈安宁皱眉,似有意识,郑冉忙将她扶起来,继续喂药。
雁南惊讶地看着她,还以为她会用嘴去喂呢。
沈安宁有了些意识,郑冉哄她喝了药,一口一口吞咽,最後昏昏沉沉地又昏了过去。
郑冉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抚摸沈安宁的脸颊,身後传来吸气声,她回头看向雁南,道:“你要留下吗?”
雁南低头,说道:“她的身子,一直是我医治的。”
“我知道,日後我来。”郑冉说道。
雁南皱眉,不悦道:“为何换成你?”
郑冉笑了,仪态大方,道:“我们成亲了。”
雁南皱眉,“初文说你们成亲不算。”
“是吗?她是谁,她说不算就不算,你家将军听下属的吗?”郑冉并未震怒,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你出去吧,我守着她。”
雁南不情不愿地走出去,出门就见到细雨,她将人拉到一侧:“她怎麽来了?”
“她丶她来就来了呀。”细雨嬉笑道,“将军走後不久,她就辞官了,安顿好郑家的事情,借口出京治病,防止陛下派人盯着,先入江南,甩了尾巴就来了。我们一路可不容易,星夜兼程,不敢停歇呢。”
雁南不大高兴,“不是说她不来吗?”
“将军不让她,她想来,将军一走,她就来了,说明她喜欢将军丶在意将军。”细雨解释,“您不知道,她辞官了,是辞官,你懂吗?就是爬到云端,突然不愿待在上面,愿意跳下来,与尘埃为伍。你懂吗?”
就是放弃高位,放弃京城的繁华,来到这里。
雁南点点头,“懂,她不是大将军的未婚妻吗?挑明身份,怎麽还在一起?”
“不知道。”细雨不想说,个中艰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她们的事情,她们自己做主评断,她不能随意胡说。
雁南见她不肯说,也不去问,回头看了一眼营帐,道:“她的医术好像也不错。”
“那是自然,在京城里是她给将军调养身子。”细雨很得意,她不仅回来了,就连郑侍郎回来了。
不对,不能称呼郑侍郎了,她已辞官,不知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