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沈安宁说,她也很慌,若是京城被围,郑冉该怎麽办呢。
沈安宁想的是郑冉。天下要乱,她也不管,她只想郑冉,郑冉应该怎麽办,会不会怕。
雁南问道:“你想她?”
“想。”沈安宁点点头,没有否认,她很想,这些时日闲下来,就特别想。
相思入骨,彻夜难眠。她会想郑冉在做什麽,会不会遇到棘手的事情,会不会想她。
繁杂的事情涌入脑子里,搅的自己心神不宁,她心中有仇恨,郑冉心中有百姓,她二人注定无法同在一起。
长在荆棘丛里的草,与养在花圃里的美人花,注定是不一样的。
郑冉与她,不是同一片天地里的人。
雁南看着沈安宁,没想到她会突然喜欢一个人,相比较之下,雁南也更好奇郑冉是什麽模样的,能让狂妄不羁的沈安宁收了心。
雁南心中的沈安宁,是顶起一片天的少年将军,也是力挽狂澜的雄鹰,唯独想不到她会这麽喜欢一人,心心念念记挂着。
“她是什麽样的人?”雁南止不住好奇。
沈安宁笑了,顷刻间耳尖一红,转头看向雁南,“我如我兄长说的一般,博学丶文弱,却自有风骨。她是女子不假,也是柔软,但她不软弱。”
柔软与软弱,大为不同。
沈安宁说了江南案,郑冉位卑,却敢为小姑娘们争,一片丹心,天地可鉴。
雁南听後,面前浮现一位女子,模样精致,眉眼冷厉,她好奇:“好看吗?”
沈安宁骄傲:“自然好看。”
她笑得如同孩子,随後笑容收敛,道:“见不到她了。”
雁南点点头,“再深的喜欢,抵不过时间的分隔,一人孤寂,你们不过两三月的感情,指不定将来,她就变心了。”
毕竟都不会来这里,不想吃苦,怎麽会记得沈将军。
待过几年,郑冉就会忘了沈将军,毕竟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羁绊。
沈安宁摊开掌心,看着自己的手,时常想起郑冉握住她手的模样。
她低头,想得辛苦,忽而有声音响起:“将军,下面有人叫门,说是奉科尔索公主的命令来见您。”
科尔索便是卡纳王妃和于阐的女儿,也是与沈安宁相伴几年的朋友。
沈安宁没有犹豫,转身下去。
科尔索派遣的是一位婢女,沈安宁也认识,是科尔索的婢女,她点点头,将人迎进主帐。
婢女哭哭啼啼,拿出一块断刃,上面刻了‘沈’字,是沈安宁给科尔索的。
“我家公主被新国主囚于暗室,卡纳王妃追随主上去了,沈将军,我家公主请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她一命。”
沈安宁听後,没有急着答应,她竟然不知科尔索如此软弱,新帝一登基,她连反抗的馀地都没有了。
婢女依旧在哭,不断磕头,诉说着新国主设宴,控制住了公主。
沈安宁看向国师,国师说:“如今与往日不同了,各自为主,各自为政。”
意思便是要拒绝。沈安宁没有感情用事,说道:“我已然是鞭长莫及。”
“将军,您熟悉地形,您去救我家公主出来吧,求您了。”婢女拼命磕头,脑门上一片鲜红。
沈安宁惯来冷性,微微摇首,道:“你回去,我也不杀你。”
婢女见状,无奈站起来,依旧在哭,双手擦着眼泪,走近前,道:“您将断刃还给我。”
沈安宁将手畔的东西拿起来,顺手递过去,婢女伸手接住了,突然间,她握着断刃刺向沈安宁。
沈安宁岂是好应付的,当即接住断刃,婢女挥拳,她微微避开,婢女不顾自己的手,握住断刃,挣脱开来,划过她的脖颈。可沈安宁避开,断刃划破了肌肤,她当即大怒,擡脚将人踹远。
婢女狠狠地摔在地上,外面涌进一队人,当即将人按住。她笑了起来,说道:“我得手了,沈将军,你的伤可不好治。”
那张熟悉的脸,让沈安宁很快安定下来,说道:“剥皮,点灯,送去北羌。”
婢女脸色大变,光是‘剥皮’二字就让她痛不欲生。她狂叫道:“不是我要来的,是国主逼我,公主献计,我不想来的,沈将军丶沈将军,你饶了我。”
军师躲在一旁瑟瑟发抖,闻言挥手道:“堵住嘴,先毒哑了再说。”
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晓沈安宁受伤。
婢女被堵住嘴拖了出去,军师蹦到沈安宁面前,“哎呦,您怎麽样,伤口不深啊,只是见血了,难不成有毒,哎呦,你别倒啊。”
军师接着沈安宁倒下的身子,刚刚就是强弩之末,他害怕极了,忙对外吩咐:“去找军医丶找个女大夫过来。”
沈安宁被扶到一旁躺下,军师急得蹦来蹦来,突然看到一陌生的面孔提着药箱过来,他疑惑:“雁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