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郑冉的惦记,起源于这份‘干净’。
多年来,她从未忘记过。
但她没有怨恨。哪怕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她也只是想,永远别见了。
可这一刻,郑冉躺在她的身。下,由她肆意妄为。
郑冉属于她的。
郑冉的心丶身体,在这一刻,都被烙上了她的名字。
沈安宁不断去吻她亲她,糊涂地在想,若是一辈子都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然而,再过几日,她就要走了。
後半夜,她睡不着,贴着郑冉,手打在她的腰上,无法安睡。
沈安宁想带她走,却又不忍,但她的忍耐力很好,不会将自己的快乐放在旁人的不悦上。
她喜欢郑冉,却不愿让郑冉跟着自己吃苦。
沈安宁的理智压过自己心中的欲望,最後,她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郑冉是自然醒,醒後就看到沈安宁皱紧的眉头,心中大为不忍,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颊。
长了些肉,摸起来更为舒服,肌肤光滑。郑冉倾身,贴着她的脸颊,手搭在她的背上,然後触手,就是骨头,脸上长了些肉,可背上依旧摸不到肉。
郑冉又开始忧愁,眼看着时辰不早,她才匆匆起身。
沈安宁准备离开事宜,又去找了老族长,看到族谱上郑冉的名字确实划去了,她指着自己的名字:“这里,添上。”
老族长望着横梁,不予理会。沈安宁生气,握住族谱,道:“我可以撕碎了。”
“族谱已*抄录十馀份。”老族长变聪明了,你撕碎了还有很多,又不是唯一一份。
沈安宁要哭了,看着他,他说:“将军要离京了。”
要走了,她便是鞭长莫及,沈氏一族有恃无恐。沈安宁要气疯了,但她极力隐忍,老族长突然说一句:“将军要离京,何必将郑侍郎推入两难之地,你走,她一人在京孤苦,何不放她自由呢。”
“你喜欢郑侍郎,可你二人合适吗?”老族长苦口婆心劝说道,“你是喜欢,可你无法在京长住,侍郎一身才华,唯有留京才可施展,喜欢她,就不要让她为难。”
他的话不像是男子说出口,像是女子劝说的话。
沈安宁听进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郑冉,如今听了老族长的话,不由胡思乱想,郑冉在她走後,会喜欢其他姑娘吗?
自己什麽时候回来?
沈安宁说不好的,或许明年,或许五年丶亦或是十多年,让她等着自己吗?
顷刻间,沈安宁觉得自己不配谈喜欢,喜欢郑冉就要郑冉守着她,孤独无依地一人生活多年吗?
那样未免太自私丶残忍了。
眼见着少女发呆,老族长觉得自己说对了,便按照方向继续说:“您自己想想清楚,若不然,您让郑侍郎随你一道离开?”
沈安宁是舍不得的。老族长说得很对,郑冉的才华唯有在京城可施展。
她默默起身,不愿再听族长的唠叨一语,将族谱丢还族长,麻木地起身,空有名分又如何?
沈安宁之妻或许可以护住郑冉,让她在京城无忧,可也让她失去自由,自己孤单一人。
沈安宁自己尝过孤苦的苦,怎麽舍得郑冉去尝试。
她努力迈出脚步,如若无常般走出宗祠,她翻上马背,马蹄哒哒,她没有想去的地方,老马识途,带着她回侍郎府。
回到家里,她茫然下马,细雨过来迎她:“将军,事情办妥了吗?”
沈安宁呆呆地看着她,默默摇首,不发一语,觉得与细雨没什麽好说的。她喜欢一人藏着事,自己默默地想,整日整日不睡觉地想。
细雨察觉情况不对,忙跟着她:“将军是不高兴吗?老族长骗你也无妨,我们去打他一顿,好不好”
“不用,再过几日就要走了。”沈安宁麻木,像是一副没有魂魄的躯壳,按照往日的路往回走。
她要走了,郑冉就会孤独一人,既然如此,就不该束缚她。
这样的道理,自己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她走到路边,不想走了,盘膝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虚空,细雨傻眼了,“您这是怎麽了?与属下说一说,属下帮您,属下和初文不一样,属下是赞成您和侍郎之间的事情。”
沈安宁靠着墙根,双眼无神,细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问道:“老族长是不是又说乱七八糟的事情?别听他的,他满口仁义道德,关系自己,他也会自私的。”
“自私?”沈安宁像是听到什麽话,道:“你说,我和她成亲,将她一人丢在京城,我是不是自私?”
“啊……”细雨被问住了,怎麽又换新问题了
一天一个新问题,谁能招架得了?细雨看着她,不觉道:“自私就自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