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乱七八糟了,你想升官,就得捉住他的把柄。”沈安宁理直气壮,直视她,下颚微擡,露出脖颈下雪白的肌肤。
郑冉一眼看过,倒不在意,还有粱廷玉在,那是外人。郑冉伸手给她整理衣领,顺毛摸:“我知道了,他养男宠怎麽了?”
沈安宁说:“男宠在外打死了人。”
郑冉手中一顿,指尖滑过柔嫩的肌肤,留下一道红痕,她一颤,蹙眉,不知是为自己的失措,还是为李恒。
粱廷玉看着郑冉面上的表情,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事情被按住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李恒升官,气焰嚣张,他的人水涨船高,自然会跟着高兴。”
“一高兴就打死人?一嚣张就按下人命案子?”郑冉深吸一口气,“此案是谁管的?”
“没人管,及时按住了。你去管?”粱廷玉起身说道,“我只是来玩玩的,至于怎麽查,那是你的事情了。”
把柄送到你的手上,该怎麽做,就是你自己的事情。
粱廷玉走了。
沈安宁低头看着匣子,冷不防有人抽走了匣子,“牙烂了。”
“我丶我十八了,不是八岁。”沈安宁气得不轻,伸手去夺,郑冉死死抱住,冷冷地看着她:“十八岁也会烂牙齿。”
沈安宁拍桌,郑冉与她平视,突然间,刑部尚书李恒来了。
李恒入内,沈安宁便很快收敛神色,面露冷意,“你来作甚?”
“陛下有旨,请将军入宫见驾。”李恒笑得谄媚。
沈安宁疑惑,但没有在意,“你先出去,我很快就来。”
郑冉看着她:“你别那麽倔强。”
沈安宁没说话,忧心忡忡地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郑冉不放心,想嘱咐两句,可她走得太快了,自己赶到门口,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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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宁入宫,却是在水榭处见皇帝。皇帝在钓鱼,她走过去,行礼问安。
皇帝赐座,她直接坐下,皇帝瞥她一眼:“卿倒是不客气。”
沈安宁说道:“客气作甚,陛下赐座,臣遵旨,若拒绝,便是违抗圣旨。”
“朕若命你去中宫,给皇後道歉呢。”皇帝试探道。
沈安宁回之一笑,“臣就一颗人头,陛下想要大可夺去,我沈家为国死了多少儿郎,我妹妹替公主为质那年,不过六岁。陛下,我沈家对陛下,可算是忠心不二。”
皇帝沉默了,看着湖面,良久不语。
须臾後,他摆手:“卿家去吧。”
沈安宁起身就走。跨出一步,嘴角扯了扯,接着大步离开。
回到府里,郑冉不在,她被细雨初文拉着询问近况,又说了府里的动静。沈安宁对家里的事情不在意,转身去沐浴更衣。
从水中出来,伤口已愈合,她躺在床上阖眸休息。
她回来後睡下就没再醒。
郑冉回府,得知将军回来了,露出一笑,不等婢女说话,自己匆匆回房。
沈安宁在睡着。她走过去,掀开锦帐,露出沈安宁的小脸,一眼看过去,她便知晓出事儿了。
沈安宁底子不好,脸色时常比寻常人白了些,显出苍白。此刻躺在床上,脸颊发红,明显是发烧了。
郑冉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是发烧了。
还是和上回一样烧很久才会醒吗?
郑冉忧愁,派人去请明来,自己在屋里等候,拿着帕子给她擦拭。
直至亥时,明来姗姗来迟,她累得先坐下喝水,说道:“我累死了,一连死了几个,喊我去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喝了水,就被郑冉拉到床前,扫了一眼,随後握住郑冉的手腕,诊她的脉象。
“先生,错了。”
“你大伤未愈,该好好养养。”明来自顾自开口,“床上那个,和上回一样,烧一烧就好了。”
郑冉揪心:“高烧不退,极伤身子。”
“我有什麽办法。”明来愁苦,不得不说道:“我上回就给她试过了,针灸未必有用,她应该是累了,睡够了就会醒,不如你这回试试,不要针灸不要喂药,她自己就会醒。”
明来说中了重点,郑冉不敢说沈安宁体内有两种性格的人,可不说,又不能救她。
她无奈道:“先生,她的病很奇怪,她丶她丶她有两种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