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心中有个感觉,郑冉在说谎,她想了想,诚然说:“你不高兴。”沈安宁极会察言观色,她就是不高兴。
郑冉没理她,静静地看着虚空,整个人冰冷冷的,冰得让人不敢靠近。
一直到沐浴结束,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安宁从水中出来,感觉身体很舒服,没有疲惫感,她不免感激地看向郑冉,谁知,郑冉直接走了。
郑冉觉得她,一天到晚沾花惹草,不大老实。
沈安宁疑惑,穿好衣裳,跟着郑冉回房。
她照旧睡在里面,郑冉躺在外侧,她悄悄地问:“你还在生气吗?”
没人理她。
生气了,怎麽哄?
沈安宁绞尽脑汁,没想明白为什麽会生气,很快,困意来袭,没想明白就睡过去了。
郑冉也累了,忙了一天,沾染枕头就睡了过去。
有了隔阂的两人,依旧睡得很好,沈安宁依旧跟着郑冉去大理寺。一路上,郑冉也不理她。
不想刚走一会儿,遇到入宫的粱廷玉。
粱廷玉特地下车,走到车前,两人不得不下车行礼。
粱廷玉温和地看着沈安宁:“小将军近日可好,新品可好吃?”
“什麽新品?”沈安宁被问懵了,自己什麽时候吃她的东西?
粱廷玉看向郑冉,郑冉没想半道又来一个,烦不胜烦,她便回答:“我家夫君在用药,近日不可吃糖。”
粱廷玉便不问了,悠悠一笑,登车继续入宫。
沈安宁处于好奇,看着她的马车远行,没想到曾经躺在城门下险些被饿死的女子,竟然成了中书令。
略一迟疑,郑冉喊她:“走了。”
沈安宁又扭头看她,冲她一笑,提起衣摆,巴巴地跟着上车。
两人照旧去大理寺。
下属们习惯了,老头子还没回来,请假养病,崔循告诉郑冉:“老头子的年岁到了。”
老头子一退,大理寺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郑冉若能顶上,皆大欢喜。
郑冉沉默,她并不热衷此事。
沈安宁陪着她当值半日,午後去查案,两人一道出行。
反复几日,沈安宁在大理寺也熟了,谁见到她都会笑一笑,传信不真实,沈将军是一脾气好的人。
至于昭平公主的事情慢了下来,崔循在外听了话,悄悄说与郑冉听:“有人说昭平公主被北羌人掳走了。”
郑冉心口一跳,面色如旧,“可真?”
“听说这样的,这几日,前後派了数队人马出城去追,少卿,公主护卫死了几十,对方连一一片衣袂都没有留下,可见其功夫。”崔循轻轻开口,对方太吓人了,皇都之内,随意掳走公主,百姓知道了,不得恐慌。
所以上面都在压着,一旦泄露出来,百姓将寝食难安。
郑冉听後,轻轻叹气:“守卫确实松懈。”
如今的京城禁卫军一半在世家手中,世家子弟入其中,已不是稀罕事了。他们哪里真是好好保护皇城,不过是寻个由头,将来好升官罢了。
沈安宁在旁听着,托腮不语。
崔循说了会儿闲话,又说:“张武的刑期定了,就在这几日。”
郑冉颔首。
晚上,两人一道回府,沈安宁忍不住问她:“为何不赦免张武?”
郑冉脚步一顿,十分惊讶,看向她,她也看向郑冉。
“律法便是约束行径,他是鲁莽杀人,也确实是杀人了。若赦免,旁人效仿,民间岂不乱了。”郑冉解释。
沈安宁说:“情有可原呀。”
郑冉摇首,“法律失去了效用,就没人再信服。陛下偏袒昭平,你会信服他吗?”
沈安宁哑然,好像是这麽一回事,在北羌,律法就不会这麽严苛,对方该死,杀了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