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谁不知威远将军自毁容後,脾气暴躁,谁敢过去触碰眉头。郑冉就是赌段分理不敢去找沈安宁。
哪怕他去了,沈安宁也会将他暴揍一顿,丢出将军府。
疯子沈安宁的脾气可是很差的。郑冉端坐案後,眉眼端正,姿态秀雅,透着一股正义凌然。
“郑冉,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交给刑部。”段分理指责她,随後,看向大理寺卿秦铭,“秦大人,你的下属,你不管管吗?”
“我丶我想管啊,我管不住啊。”秦铭颤颤地笑了,花白的胡子应景似地抖了抖。
“你是她上司,你不管吗?”
秦铭无奈:“想管,管狠了,谁查案子,求贤若渴,您就掂量一二,自己去将军府要人,又没人拦着你要。要不你去求道圣旨?”
上梁不正下粱歪。
段分理气走了。
秦铭朝着下属挥挥手:“继续干活。案子在挪走之前解决,郑冉,这是你的案子,赶紧解决。”
说完,他摇着竹扇,晃悠晃悠地走了。
郑冉如释重负,段分理投鼠忌器,不敢招惹沈安宁。
人既然走了,郑冉去牢里,将赵华提了出来,审问背後主谋。赵华自觉骨头硬,辱骂郑冉。
郑冉没沈安宁那麽多小心思,吩咐人直接上刑,没人能从大理寺所有的刑罚中走出来。
赵华惨叫连连,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郑冉说:“你不会死,我会吊着你慢慢审。”
人都怕疼,赵华供出来,是公主府长使,同他要些美人。江南一带,美人柔美,他动了歪心思。
供词有了,一式两份,郑冉取走一份,一份入库保存。
郑冉从牢房出来,衣袖上染了滴血,她看了一眼,随後脱下外袍,去自己的屋里换了一件。
脏的那件丢给下属,厌恶道:“拿去烧了。”
下属看着崭新的衣裳,眼中闪过不忍,最後还是忍了下来,“好,属下这就去。”
老头子早就走了,大权交给郑冉。大理寺的人将案卷处理好後,交给郑冉。
郑冉回时,改坐马车,随身将案卷带回将军府。卷宗放在暗格里,车夫是大理寺的好手,护送少卿离开。
郑冉坐在车里,靠着车壁,徐徐露出疲惫的姿态。
突然间,风声鹤唳,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喊了一句:“保护大人。”
车里的郑冉看了一眼暗格方向,双手紧握,没有出声。
刀剑碰撞,擦过耳畔,引得人眼皮轻跳。
一盏茶後,马车动了,郑冉轻吐出一句话,耳畔传来下属的声音:“大人丶大人,跳车。”
郑冉意识到不对,推开车门,发觉车门推不开了,情急之下,她看向车窗。
跳下去,不死也残了。马车颠簸起来,下属的声音不见了,郑冉一咬牙,掀开车帘,巨大的晃动将她推回了座椅上。
郑冉砸到了脑袋,疼得发抽,一柄刀从车窗插了进来,停留在侧脸上,快速抽了出去。
郑冉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车顶上突然震动。
“郑冉,跳车。”
风声疾驰,郑冉听着声音,一咬牙,从车窗跳跳了出去。
奇怪的是有人从身後抱住她,两人在地上翻了几滚才停下来。
对方将她抱得很紧,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药味。
是沈安宁?
淡淡的药草味在鼻尖萦绕。
沈安宁一手搂着她的後腰,一手捂着她的脊背,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住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