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转过身,对上了另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程在野还困着,斜倚在墙边愣神。
姜守言难得有这么慌乱的时候,手指在裤子边摸了半天兜没摸到,走过去冷静说:“我怕它冻感冒了,没人要。”
“嗯,”程在野捏了捏他的指尖,“好凉啊,怎么没穿个外套再出来。”
“忘记了,”姜守言说。
程在野揽过他的肩膀:“回去睡了吧。”
卧室通道狭窄,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姜守言手指刚握在把手上,程在野从后抱住了他。
他脑袋低低着埋在姜守言肩膀上,轻声说:“新年快乐,姜守言。”
姜守言抬手摸到了他毛茸茸的头发,望着窗外黑沉的天,也跟着说:“新年快乐,程在野。”
元旦过去了一天,两天,三天,一周。
小狗还是没有被送走。
它似乎是已经适应了新环境,变得比之前还要活泼,会在房子里跑来跑去,还会在人经过的时候伸爪子去绊人的腿。
只是它很少去绊姜守言,因为姜守言从来不陪它玩,只会冷漠地绕开。
小狗不死心,还是一二再而三叼着玩具守在姜守言脚边,小玩具是个丑丑的毛绒娃娃,已经被它咬破了一个小洞。
它一个人默默在地上甩着脑袋撕咬那个玩具,姜守言每有一点动静,它都会吐掉嘴里的玩具,乖乖坐起来,仰头看过去。
但姜守言一次也没有看过它。
小狗心思单纯,它什么都不知道,它只知道这个两脚兽给它盖过被子,是个好人。
家里的狗玩具没有再添,收养的人也迟迟没有找到,姜守言没有问,程在野也没有提,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混了过去。
某天下午,姜守言午觉睡醒,在过道里听见程在野在用小零食训小狗。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姜守言没出去,也没回去,脊背靠在墙上,就站在那里安静地听。
“握手。”
“好狗。”
“汪一声。”
“汪!”
“蹲下,转个圈,真棒。”
程在野声音明朗,姜守言似乎能想象一人一狗坐在客厅,和谐温馨的画面。
他下意识抬手,摁了摁自己心口的位置。
然后又听见程在野说。
“你要听话知不知道,不要太调皮,要多缠着你另一个爸爸玩儿。”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觉得你另一个爸爸对你太冷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