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出去溜达溜达。”曹永年背着手,斜了于兴民一眼。
没和他吱声。
于兴民一脸不自在,他张着嘴,想要打招呼,见曹永年这麽冷淡,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硬是被他给咽了回去。
然後扭过脸去了。
他已经知道了,于红霞在新苗幼儿园上班,并且从婆家搬出来,住在双梧胡同的事。
曹永年跟姜凤贤这段时间,每天吃完晚饭都要去双梧胡同,这事根本瞒不住,他们也没特意隐瞒,在家属院不算什麽秘密。
知道的人多了了,自然就传到了于兴民还有于家人耳朵里。
不过都不是什麽好话。
有些人实在看不惯他们拿女儿不当人,平时懒得搭理,但逮着机会也不介意嘲讽几句,闺女搬家了都不知道,这父母当的,太失败了。
加上于红莲结婚後,就三天回门回了一次娘家,之後再没回来过。
家属院的人都心明镜似的,这娘家要是好,闺女能不回来?
于红莲去服装厂上班的事,于兴民也听说了。
家属院有在服装厂上班的,时间长自然就知道了。
但工作怎麽来的他并不清楚。
“走了。”姜凤贤催促了一句,要到点了,赶紧走吧。
曹永年扫了一眼,将扭过脸去的于兴民,背着手走了。
“呵呵,”这时一个秃顶的男人讥笑道:“老于,刚才看见你亲家咋不说话呢?不认识啦?”
于兴民转过脸来,“我说啥呀,人家都不理睬咱,何必上杆子自讨没趣。”
刚才弄的他好没脸面。
有和他关系不错的,就替他打圆场,“可不是,没瞧曹大队长刚才斜着眼睛看人。”
“都要退休了,还这麽牛气!”这人语气里带着不屑。
“人家退休了还有一帮徒弟呢,咋不牛气?你们在这说酸话,还不是因为想巴结人家巴结不上!”
“老曹人不错,他平时很少看不起人,你自己干了啥自己不知道?还怪人家冷脸子!”
于兴民被挖苦的,老脸都涨红了,恼怒道:“我干啥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谁家不这样?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曹永年看不看得起我能咋地?我又不想巴结他!”
说完甩头就走了。
“嘿,这人,还急眼了。”
“就这德行,甭搭理他!”
于兴民怒气冲冲的回到家,进门还没坐下,就被小孙子扔的玩具砸到鼻子上。
疼得他直皱眉,又不好跟个孩子计较,捂着鼻子,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怎麽了这是?”崔大妮一脸纳闷的问,出去时还乐乐呵呵的,回来就耷拉脸。
“你这是跟谁生气了?”
“在大院门口碰见曹永年了,那老小子,见了我就当没看见,想跟他说句话,冷着张脸,不理睬人。”
于兴民气呼呼的,将胳膊甩在靠背椅扶手上,脸色铁青。
于红莲出嫁了,客厅不用再住人,原来的箱子收起来了,现在瞅着比之前宽敞了些。
吃完饭,两个儿媳妇各回各屋了,尤其老二媳妇快生了,身体发沉,什麽都干不了。
老大媳妇借口上班累了,孩子也不带,回屋里躺着去了。
两个儿子吃完饭就出去了,不在家。
崔大妮没工作,本来也想糊纸盒挣钱,只是白天要带孩子做饭,晚上孩子也没人看,跟着捣乱,干脆就不糊了。
“咱又不求他办事,他不搭理咱,咱也不搭理他,你有什麽好气的。”
崔大妮说完撇撇嘴,一脸不满的嘟囔道:“红莲也是,嫁出去这麽长时间了也不说回来看看。”
她现在不念叨于红霞了,上次过年来串门连饭都没留,让左右邻居好一顿笑话。
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
红莲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