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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第1页）

&esp;&esp;她飘洋过海，在这片土地上隐姓埋名四处奔波，就是为了千里寻仇，杀了徐谨礼。&esp;&esp;要不是水苓曾经在报纸上看见过他，都不知道原来徐谨礼改名成了赵奕真，在这片土地上过得风生水起。&esp;&esp;她当时攥着那张南洋晚报，几乎快把下唇咬出血来：我终于找到你了……&esp;&esp;颤抖着手把那张纸揉成一团，随后放进火炉里，看着逐渐被烧毁的黑白照片，水苓眼神冷漠：“契爷，女儿来找你了，是不是没想到？以前爹爹让我以后要记得给你养老，毕竟受你照顾这么多年……”&esp;&esp;烈焰在她黑色的眼睛中映照，熊熊燃起：“现在女儿来了，来给你送终。”&esp;&esp;鞋尖踏在地面上，水苓屈身出车，看了看面前的西洋建筑，一派富丽堂皇，这就是徐谨礼所在的公馆。&esp;&esp;她们的身份已经提前安排好，烟柳巷女，和她们同一批到达的还有一排真妓女，会一起和侍者进入秘密包厢。&esp;&esp;水苓抬腿时能感受到绑在大腿内侧的手枪重量，她面不改色，行走自如。&esp;&esp;她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来的，间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她是为了刺杀他而来的。&esp;&esp;在车上她短暂地追思了一下过去，该断的情已经断尽，下面就轮到仇和恨。&esp;&esp;四年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关系。&esp;&esp;徐谨礼曾经是她的好契爷，对她比亲爸爸还好，父亲看见她叫徐谨礼爸爸都会酸溜溜地幽怨两句。&esp;&esp;她像个傻子一样粘着他不放，从八岁缠到十四岁，在水苓最喜欢他的年纪，这个男人杀了她的父母，被她亲眼目睹。&esp;&esp;水苓躲在暗处，被发小捂住了嘴，入目第一眼就是她躺在地上已经阖眼的母亲，身下浸满鲜血，而她父亲跪在地上，双手握着徐谨礼那只拿着枪的手，不断恳求：“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我还有女儿啊，求求你！”&esp;&esp;徐谨礼漠然，水苓头一次看见他那么冷血的眼神，对着不断求饶的父亲开了枪，随后轻飘飘地对周围人说：“把这处理干净。”&esp;&esp;周围的手下领命：“是。”&esp;&esp;水苓眼中蓄满泪水，挣扎要出去，被竹马死死按住。&esp;&esp;要不是他们顽皮逃课，她甚至还要被他蒙在鼓里，一直叫他好契爷，粘着这个干爸爸。&esp;&esp;徐谨礼没有都杀光，给她留了家仆，用来照顾她长大。还给她留了一封装模做样用以掩饰的书信，说她的父母受无良匪徒所杀，他会想办法缉拿，便借故消失得无影无踪。&esp;&esp;她四处打听，背着他的耳目，终于摸到他已经远赴马来亚的消息。&esp;&esp;易容乔装改名，全新的身份和面孔，水苓和明美跟着妓女们往前走。&esp;&esp;包厢门被打开，里面的样子很日式，大部分人都坐在榻榻米上，英国人、日本人和华人什么的都有，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乎所有目光都在此刻汇聚过来，除了一个人。&esp;&esp;男人眉目深邃，气质冷峻，手里夹着一支烟，眼睛都没抬一下，坐在那看些什么，手里拿的应该是报纸。&esp;&esp;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水苓的目光陡然停住，感慨着他真是一点都没变。&esp;&esp;水苓和明美跟着妈妈桑来到赵奕真身边，分别坐在他身边，赵奕真吐了一口烟雾：“带走，我不需要。”&esp;&esp;对面的男人怀里搂着女人，被喂了一口酒，对赵奕真说：“赵哥，你不要都给我呗。”&esp;&esp;妈妈桑拿着手绢一挥嗔怪：“爷你这左拥右抱的，够忙活的了~”&esp;&esp;转头给赵奕真客客气气斟茶：“这位爷还是第一次来吧？您放心，我们这的姑娘啊，那都是干干净净的。明美和霜清今年才都十八，前不久才到的马来亚，琴棋书画样样都通，和外面那些啊…不一样。”&esp;&esp;赵奕真还是那副冷面模样，妈妈桑看他不回话，也不自讨无趣，和对面的男人说笑几句离开了包厢。&esp;&esp;明美内心讥笑，装什么，这样的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表面正经，上床的时候玩得比谁都花。&esp;&esp;她看他手中的烟燃了快叁分之一，笑着给他递烟灰缸，借机把身体往他身上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esp;&esp;赵奕真瞥了她一眼，明美放在他身上的手霎时顿住，她做了快叁年的间谍，各色各样的人都见过，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不好惹。&esp;&esp;他翻动着手里的报纸，语气不变：“我说话听不懂？”&esp;&esp;明美少时起身上就有一股异香，她的那些任务对象凡是闻见她身上的香气，就没几个能把持住的。&esp;&esp;她不死心，手在背后拉了一下衣服，领口稍敞，香气袭人，手逐渐往他腿上摸，还是笑着的模样：“哥哥别这么凶嘛！“&esp;&esp;赵奕真轻微撇了一下腿，明美的手滑下去，脸色不太好看。&esp;&esp;他却脸色突然和缓，转过头俯身靠过去，身影足以将女孩笼罩。&esp;&esp;明美袖子下的手不自觉握紧，呼吸快了些，看见他笑说：“张嘴。”&esp;&esp;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兼有少女的活泼和成熟女人的妩媚，朝他张口伸出殷红的舌尖。&esp;&esp;男人将手伸过来，明美以为他要接吻，心跳渐快。&esp;&esp;都已经不是雏了，竟然紧张成这样，明美心中暗骂了一句，默默闭上了眼睛。&esp;&esp;一切声音在此刻格外明显，他的手夹着烟发出很细微的摩擦声，她捏紧衣袖，听见烟身被敲动的悉索声，疏落落的烟灰飘进她嘴里，落在她的舌尖上。&esp;&esp;灰烬的余温，干烫的烟草味，明美睁大了眼睛，赵奕真拍了拍她的脸，轻薄的羞辱，偏过身在她耳边说：“我不喜欢太骚的狗。”&esp;&esp;明美顿时羞愤地脸色胀红，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甩着袖子起身离开。&esp;&esp;水苓在她偏过身时看见了明美暗示的眼神，自顾自垂眸安静地倒着茶。&esp;&esp;赵奕真继续看他手上的报纸，动也没动她斟的茶：“还不走？”&esp;&esp;水苓面带微笑说着：“叶重色如铁，回甘芳如兰。这陈香铁观音泡都泡好了，您不尝一口吗？”&esp;&esp;赵奕真因为这句话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福建人？”&esp;&esp;徐谨礼曾经和父亲在家里喝茶闲聊的时候，她看徐谨礼只和爸爸说话很是无聊，缠着他问不同的茶叶有什么不同，徐谨礼拿着那盏铁观音给她讲了讲，说此茶叶重色如铁，回甘芳如兰，被她一直记到现在。&esp;&esp;水苓低头浅浅嗯了一声，悄悄摸上腿上的手枪，这细微的小动作被赵奕真看在眼里。&esp;&esp;她以福建作为话题契机，和他聊了很多事，对面两男一女的调笑声越来越大，觥筹交错、靡靡香风、烟雾缭绕，亲嘴声和女人的呻吟都不加掩饰地在耳边响起。&esp;&esp;对面都快直接上演活春宫都不见他的神情有丝毫的松动，水苓实在忍不住，拿出以前面对他的专用笑容问道：“您可以带我走吗？现在回去会被妈妈桑说。”&esp;&esp;本以为赵奕真差不多该答应了，结果这男人挑了挑眉，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带你走？就因为我和你多说了两句话？”&esp;&esp;水苓内心咒骂死男人，仍旧笑着贴过去：“您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esp;&esp;赵奕真似笑非笑：“真的？”&esp;&esp;脑中闪过的直觉突然让水苓的心里有点发毛，故作镇定，稳住笑容：“真的。”&esp;&esp;水苓看他起身，默默咬紧了牙，以为没戏了，却突然被他攥住后背的布料。&esp;&esp;她吓了一跳，捂着脖子脸痛苦地皱着，裙子的领口卡着脖子，呼吸不畅，水苓蹬着腿被他向后拖动。&esp;&esp;听见耳后响起木门被移开的声音，她被直接扔了进去，一瞬间头晕眼花，趴在软垫上。&esp;&esp;门被他哗的一下拉上，这里除了赵奕真和她，一个人都没有，她立刻紧张起来，准备去拔她腿边的枪。&esp;&esp;还未能拔出来就被赵奕真一把握住手腕锁在头顶，男人扫视一眼随后看着她的脸：“先让我猜猜待会儿要是扒光你能找出多少东西……”&esp;&esp;水苓剧烈挣扎着，被他压制住死死不得动弹，屈辱和怒火一起攻上心头，既然已经败露，必然在他手下没有活命的机会，水苓便也直接不装了，她冷笑：“那你不如猜猜我要是出去喊一声你这身份全是假的会有什么下场！苏丹早就怀疑你，我的接应就在门外，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看你能活几天！”&esp;&esp;赵奕真笑笑：“喊？”&esp;&esp;就在她张口之际，他从怀中拿出一双崭新的白手套团起塞进她嘴里，水苓被堵着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