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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5页)

贤王摆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去,给我查查初学清的妹妹究竟在哪里。”

既然他们二人有如此渊源,不如就深挖一下这个渊源。

*

这一出戏,自然也通过裴霁曦,传到初学清耳中,她知裴霁曦不会受贤王挑唆,他们二人的关系,并非如戏本子里那般简单。他们之间关系的维系,岂会仅仅是因为当年的冬雪呢。

可她担忧贤王对医馆下手,嘱咐了桑静榆小心行事,又雇了些人在医馆护卫,可过了几日,贤王都没做什么大动作,越是没什么事,越是让人忐忑。

这几日,初学清白日下了值,就去侯府帮裴霁曦整理兵书,通常裴霁曦会一边讲着定远军的阵法与作战经验,一边用刻刀刻着玉石,而初学清则在他身旁记录下他所言,然后加以润色。

裴霁曦一个眼盲之人,竟从她偶尔的沉默之中,看出了她有心事。他停下手中刻刀,问:“学清可是心有烦忧?”

初学清不忍再把裴霁曦牵扯进来,并未告诉他贤王的威胁,只得找了个借口,“赵群即将被押解回京,我只是怕赵群会出事。赵群是燕雀军当初起义的由头,若这个由头被抹黑,燕雀军定是不肯蛰伏了。”

她最近烦心事的确颇多,岂止是赵群这一件事。

单单为寒门推行个变法,就已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她还想要为奴仆、为女子……前路漫漫,任重道远。

“柴富贵既然进京,且投靠了景王,景王想必会给他们妥善安置的。”裴霁曦宽慰道。

初学清诧异看向裴霁曦,未料他竟知道柴富贵已联络上景王。

裴霁曦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景王行事如何,我并不关心,只是不忍让你被当作棋子。”

“怎会,你并不了解景王殿下,当今世上,少有他这般的男子。”初学清解释道。

裴霁曦笑笑:“你这般说话,你若是个女子,我都以为景王是你心上人。”

初学清讷然语塞,她的心上人,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回道:“我若是女子,我的心上人,合该是裴兄这样的美男子。”

裴霁曦握着刻刀的手陡然一顿,那刻刀直直刺入他的食指,瞬间有血流了出来。

初学清见状,急忙掏出帕子,握住他的手帮他止血,“怎的这么不小心,裴兄眼盲,本就不该再刻了!”

裴霁曦的手被初学清紧紧抓着,他方才走神了,莫名心中怦然,可能只是被初学清那句话,勾起了对冬雪的回忆。前几日贤王那出戏,的确一直在他脑中回放,不过他不是担心他与初学清生了嫌隙,而是担心,究竟何时才能找到冬雪。

初学清见他仍旧走神,无奈笑道:“莫不是我的戏语惊到了裴兄?你当我胡说的就好。”

如今,她也只能借这些戏语,说出真心话了。

第94章太久没见,想你了。

待到吴长逸与盛道文从樟安回来,已是半月之后。

暮春时节,风光正好,吴长逸携主要将领驾马进城,礼部尚书余佑威在城门迎接。一路上他们受到百姓拥戴,撒花的撒花,抛手帕的抛手帕,军乐队在旁高奏,好不热闹。

寻常百姓只当他们保了社稷稳定,打败了乱党,加上官方推波助澜,要作势给燕雀军余党看,就造成这幅局面。

初学清没去凑热闹,在官署之中处理公务。

快下值时,一路风尘仆仆的吴长逸径直来到官署,到初学清屋前,推门而入。

初学清自案牍之中抬起头来,见到来人,手中笔顿了一顿,又继续写下去。

吴长逸走到近前,猛地拍了下桌子。

初学清这才停下笔,将笔置于笔搁之上,问道:“吴将军不在外接受众人祝贺,来寻我所为何事?”

吴长逸闻言,垂下头,扭身做到一旁圈椅之上,“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么?我此行白捡了个功劳,有什么脸去受别人的礼。”

初学清轻笑一声:“的确没有脸。”

吴长逸皱眉瞪她一眼,“我许久不在京城,京城里可多了许多你的传言。”

初学清抬眸,大概又是那些歌功颂德,说她如何有礼有节,逼退西羌北狄的话,她只当吴长逸见不惯别人这么夸她,解释道:“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自然是有人刻意去说的。”

“刻意去说你如何冷落发妻,要纳商女为妾?”

初学清未料他说的是这个,皱眉道:“何处来的传言?”

“如今市井之间都传遍了,你在樟安就同那商女交好,如今她为了你来京城安家,甚至不惜讨好静榆,就为了入你初府做妾。而静榆多年无子,你早厌了她,大多睡在书房,只极其偶尔才与她同房……”吴长逸说不下去了,那些乌糟话,真是脏了人的耳朵。

初学清立起身来,隔着书案问:“你今日方回京,怎就听到这些传言?”

吴长逸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一直派人关注着桑静榆的消息,他装作不耐烦道:“就算这些是子虚乌有,你如何让这些话传出去的?你府上下人身契都不在你手上,如何能让他们为你卖命?”

初学清看着焦急的吴长逸,一时沉默了下来。

她素来少眠,为了不影响桑静榆,一般睡在书房,偶尔和桑静榆同房,也是为了避免府中人怀疑,做做样子。

她倒不觉得是宋家出卖了他们,想要知道她府中的事,多的是渠道。

自贤王上次威胁她,她一直心中忐忑,就怕连累了桑静榆,这传言的流出,想必也是贤王的杰作。如今只是让桑静榆名声受损,接下来还有什么等着她们,却不得而知了。

她上下打量着吴长逸,吴长逸眼中急色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关心桑静榆,夺妻之恨让吴长逸一直在针对她,可却从未有过真正的陷害,想必一方面是不甘心,另一方面是真的心疼桑静榆。

而桑静榆的言语之中偶有流露出的关心,也让初学清看出,桑静榆对吴长逸已经并不只有抱怨,甚至还有遗憾。

如果吴长逸已经改了从前的态度,她此时成人之美,不管他们有没有结果,起码让桑静榆离开她,减少一分危险,岂不是好事。

吴长逸被初学清看得头皮发麻,生怕自己暴露了什么心思,又忙道:“我只是,看不惯别人乱说罢了。”

初学清淡淡道:“传言也不全是假的。”

“你说什么?”吴长逸皱起眉头,起身走到她近前,言语中隐藏不住的怒意带了出来。

“我的确少与静榆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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