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撇了宝来一眼,宝来立马会意,他上前一步拽着陈留的手臂,拉着他往一边走。
青栀也上前帮忙,搭腔道:“陈总管别担心,殿下心里有数着呢,您尽管放心便是。”
两人半拉半扛的拉着陈留往边上靠,没了阻碍的南溪当即快步走上御书房廊道的台阶。
还未进门,他便看到左相司徒瑾挺着身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陛下不可!”
“纵观历朝历代,都没有让他国皇子做齐肩王的先例。陛下若当真想要赏赐南钰国的八皇子封个侯爵便是,就算当真要封王,最多也只能是有名无实的异姓王。”
“齐肩王坐拥实权,等同副帝,若是存有异心,国将危已。”
“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臣等只能以死明鉴,只求陛下收回成命!”
司徒瑾带头高呼,说得振振有词,最后当真摘了官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其余大臣也跟着跪了下去,纷纷摘了官帽。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祈战眼神冰冷,眼眸下垂的看着这群大臣,他说:“各位大臣年事已高,既然都摘了官帽,那么孤特允你们提前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将官服一并脱下,退下离宫吧。”
安享晚年你个字他咬得很重,大有他们若是不肯就范,那么可怕就是连告老还乡的机会都没了。
大臣们了解他的脾气,他如此一说就是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南溪这个齐肩王是非封不可了。
司徒瑾面色灰败,不曾想连自己也无法劝动祈战。
他叹息一声,当真解开官服的衣带就要脱下,其余大臣见状面露犹豫,似乎在权衡利弊。
南溪便是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让屋内气氛陷入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祈战原本拧紧的眉心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松了开来,他绕着桌案走到南溪面前:“你怎么过来了?昨夜睡得晚,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南溪道:“再睡下去今晚怕是就睡不着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让一旁跪着的大臣们别扭得很。
祈战并未在意大臣们作何感想,拉着南溪就将他倒带桌案后,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了下去。
南溪与跪着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祈战这么一做,那些大臣要跪的人就成了他了。
“我站着就是。”
南溪说着就作势要起身,祈战却压着他肩膀,一手暗示性的揉了揉他腰窝,俯身在他耳旁低声笑道:“好好坐着,别累着了腰。”
回忆起昨夜的疯狂的南溪:“…………”
底下的大臣们就差没把成何体统几个大字写到脸上了,他们一直对南溪受宠的程度有所耳闻,但实际上并无任何实感,如今一看祈战对他的态度,才知传言非虚,甚至是有过之无不及。
如此一来,祈战收回成命的可能性便更低了。
大臣们互相使眼色,谁都没个主意。
倒是司徒瑾直勾勾的看向南溪,义正言辞道:“八皇子殿下可否知道陛下执意封你为齐肩王一事?”
“封他国皇子为齐肩王历朝历代都不曾有过先例,这若是当真落实,传到民众百姓耳中,只怕是要指责陛下昏庸了。”
他深知祈战劝不动,便想着从南溪这里入手。
他与南溪不算太熟,但平日里在御书房与祈战议事时,南溪大多数时间都在场,所以对南溪的品性也有几分了解。
南溪并非那种在乎虚名的人,若是能说动他,说不定他有法子让祈战收回成命。
南溪作为既得利益者,司徒瑾其实也没敢抱太大的希望,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祈战十分不悦他的做法,眼神一凛就要开口呵斥,却让南溪扯着衣袖强行拉了回来。
祈战低头看着南溪,用眼神问他为何要阻止自己发难,南溪朝他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祈战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吭声。
南溪接着桌案的遮挡,反手握着祈战的手掌无声的安抚,而后反问司徒瑾:“不过是封个齐肩王罢了,左相为何要阻止呢?”
司徒瑾看他这副神情就知道当真没有回转余地了,他心下一沉,还是想试着挣扎一下。
他铿锵有力的说了很多,各方各面的全权否定了封王的可行性,甚至上升到南溪若当真封了王,恐会使朝廷根基动摇,祈战失信于天下。未了还质问南溪:“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八皇子敢对天发誓心中无异吗?就算此时没有,您又能保证日后也没有吗?”
“封你为齐肩王绝无可能,今日老臣就是一头撞死在这儿也要拦着陛下下旨!”
他说着站起身,一脸悲愤的看着南溪祈战二人,当真转身冲着红漆梁柱就撞了过去。
“左相!左相别冲动啊!”
大臣们七手八脚的拉着了他,好险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