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季怀仁赶忙拦住云枕寒,“你可别冲动啊,本王告诉你,人家齐明珠有相好的了,本王才从西北回来,还喝了他俩的喜酒呢。”
“她嫁人了?是谁?”云枕寒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犀利,直勾勾地盯着季怀仁。
“说了是谁的话,你不会要去刺杀他吧?”季怀仁毫不怀疑云枕寒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好像是她的部下吧,从齐明珠才到西北的时候就跟着她了,救过她好几次。两个人确实挺般配的,本王瞧着,齐明珠比上辈子跟霜华大婚的时候还高兴。哈哈,这麽一想咱们也做了许多好事嘛,这辈子她父亲齐子昭没有被季怀英陷害,她没有经历过抄家那些事情,虽然在西北风吹日晒的,可是瞧着比上辈子纯真快乐许多呢。”
听季怀仁这麽说,云枕寒歇了去找齐明珠的心思,毕竟如果齐明珠与公主两情相悦,他当然毫不犹豫地要去换回齐明珠,可是既然这辈子公主对齐明珠无意,而齐明珠也有了自己的伴侣,云枕寒倒没必要去棒打鸳鸯,硬生生拆散别人。
“我知道了,我不会去找齐明珠了。”云枕寒渐渐冷静下来。
“这就对了,想开就好,不枉本王费了半天口舌,”季怀仁打了个哈欠,“都这麽晚了,你要不就在这里对付一宿?”
“不用,”云枕寒摇摇头,“我还得回宫里当值。”
“好吧,那你自便。”季怀仁旅途劳顿,累得不轻,他不跟云枕寒客气,自己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离开之前云枕寒特意对着季怀仁行了个大礼:“贤王殿下,谢谢你开导我,我想通了,要好好协助皇上选秀。”
“这就对了,你俩好好的……”季怀仁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竟然是已经睡着了。
看季怀仁的呼吸变得绵长,云枕寒放轻自己的脚步,吹熄了书桌上的油灯,悄悄从正门离开了。
过了许久,已经进入梦乡的贤王殿下突然睁开眼睛:“等等,你说什麽?选秀?选什麽秀?谁要选秀?”
云枕寒赶在宫门落钥前回到宫内,此刻凌霜华已经睡下,皇宫里寂静一片,只远处一座偏僻的宫殿内有影影绰绰的光亮,和许多穿梭的人影。
那里是?云枕寒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想起来那边是储秀宫的位置。明日挑选出来的画册中的那些人就要入住储秀宫,等待进一步选秀。
老皇帝还在的时候,选秀是每年一次。自从凌霜华登基,已经有三年不曾选秀,储秀宫也荒废了三年。明日新人入住,自然要连夜好好清理收拾一番。
左右这会儿无事,云枕寒起身往储秀宫走去,看看宫人们洒扫得如何。
宫里服侍的人自老皇帝驾崩後就换了一批,云枕寒新近入宫,宫人们看到他身上的官服,知道他是宫中的侍卫,可并不认识他,看到他过来只是弯腰福身,便又急匆匆去干自己的事情。云枕寒走走停停,碰到小太监擡的东西太重,还顺手上去扶一把。
突然有一人走近,他带着兜帽,云枕寒看不清脸,不过能看出来排场不小。这人身前跟着两名提宫灯的宫女,身後还有两名太监跟着。
正忙碌着的宫女太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朝那人行礼:“给青侍君请安。”
“免礼。”那人的声音不大,音色却很熟悉。
在陌生的宫中碰到熟人令云枕寒感到有些高兴,他的嘴巴快过脑子,开口唤道:“青枝?”
那人浑身一震,转头看过来:“云……云枕寒,你怎麽在这里?你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我回来了,我来给皇上当侍卫,你呢?”云枕寒高兴地与青枝叙旧,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
“本宫吗?你没听到他们唤本宫什麽吗?”青枝平复心情,嘴角勾起一个嘲笑的弧度,“在你抛下一切走了之後,是本宫每日陪伴在皇上身边的,所以皇上登基之时,就封了本宫为後宫里唯一的侍君,专宠至今。”
“什……什麽?”云枕寒结结巴巴道,“有……有你陪伴,当然好……”
“自然是好的,还需要你来说麽?你当年走得那麽潇洒,现在还回来干什麽?还想再伤一次公主姐姐的心吗?”青枝的内心远不如表面表现得那麽平静,一气之下连对凌霜华的旧称都在大庭广衆下说出来了。
说完青枝意识到不对,他扫了一遍周围,零星的几个宫女太监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别跪着了,起来继续干活,刚才的话就当没听见,知道了吗?”青枝深吸口气,吩咐道。
“是。”跪着的宫人们连忙站起来,继续自己没干完的活计。
“云侍卫,夜间不好走路,麻烦你送本宫一程。”青枝对云枕寒道。
云枕寒也想问问青枝这三年来公主的消息,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