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朱隼前脚从云府离开,後脚云府的侍卫就跟了上去,将朱隼的住处查得一清二楚。
这会儿那两个侍卫轻车熟路地摸到朱隼的卧房,从怀里掏出迷香,轻轻捅开窗户纸往里一吹,床上的朱隼瞬间睡得更沉。
睡梦中的朱隼完全没有意识,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柔软的床铺,被塞到一个大麻袋里面。在起起落落之後,装着朱隼的麻袋被扔进一辆马车的车厢里。
二人说了这会儿话,云枕寒也到该出发的时候了,他重新跨上马:“公主,那我走了。”
凌霜华略一颔首,最後嘱咐道:“立功是其次,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公主也要保重。”云枕寒坐在马上,看着凌霜华慢慢说道。
“好了,快去吧,本宫等你们回来。”凌霜华挥挥手。
“是。”云枕寒调转缰绳,两腿一夹马肚,胯下的马便在石板路上飞奔起来。
物资和人员都在城门口聚集,燕鸣正站在最前方等云枕寒。
“吁——”云枕寒勒住马,利落地一翻身,人就站在燕鸣面前了。
“云哥,”燕鸣汇报道,“都准备好了,等一刻後城门开啓,就可以出发了。”
“好。”云枕寒拍拍燕鸣的肩膀,“跟我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燕鸣兴冲冲地跟在云枕寒身後,小声打听道:“云哥,有什麽要事让我去做?”
“这件事交给你我才放心,别人我不信任。”云枕寒使劲给燕鸣灌迷魂汤。
燕鸣感动得一塌糊涂,拍着胸脯保证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一定不负云枕寒的嘱托。
“倒也没有这麽严重,就是公主体谅我赈灾辛苦,派了个谋士帮我。”
“这是好事啊云哥,你觉得有什麽问题吗?”燕鸣疑惑道。
“事倒是没问题,就是这个人有点问题。”
“云哥,你把我绕晕了。”燕鸣一头雾水。
看燕鸣呆愣的样子,云枕寒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这人原来喜欢过公主,你帮我看着点儿他。我碍于面子不方便对他怎麽样,你帮我敲打敲打他,但是别太明显,懂了吗?”
“你这麽说我就明白了。”燕鸣连连点头。
说着,云枕寒带着燕鸣走到队伍中间,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燕鸣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车,奇怪地问道:“云哥,你说要让我帮你看着人,这人呢?”
云枕寒擡擡下巴,示意燕鸣进去:“就在那儿呢。”
燕鸣伸手一撑,跳进车厢里,看到马车角落堆着一个灰扑扑的布袋子,袋子很大,里面好像装着一个人。
“不是吧。。。。。。”燕鸣嘴里嘟囔着,跑过去解开袋子。
袋口松开,露出一张文雅白净的脸。这人眼睛紧阖着,呼吸略沉,好像睡得正香。燕鸣心里感叹道,都被人装进袋子套走了还能睡着,真是心大啊。
“喂,醒醒。”燕鸣轻轻晃了晃朱隼的肩膀,而後者一动不动。
“你这样他醒不了,让我来。”云枕寒蹲下来,掂量着用了一分力,擡手抽了朱隼一个巴掌。
朱隼的侧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一个通红的五指印,云枕寒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迎着燕鸣惊讶的目光,解释道:“路上怕他闹腾,下了迷药,药效有点儿强,不这样他起码得再睡上一天。”
躺在地上的朱隼低吟一声,睫毛颤了颤,就要醒来。
云枕寒眼疾手快地挤开燕鸣,占据了朱隼身边的位置,在他睁眼的第一时间做出一副关切的神情:“朱隼兄弟,你感觉怎麽样?”
“云统领?这里是?”朱隼撑着身子坐起来,觉得头昏昏沉沉,左边脸颊还有些刺痛。
云枕寒三言两语给朱隼讲了一遍公主的安排,又对朱隼道歉:“事出紧急,我只好让侍卫去请朱兄,一时没有交代清楚,竟让他们这麽鲁莽地将你绑来了,还望朱兄不要怪罪。”
“无妨无妨。”朱隼摆摆手。
站在一旁的燕鸣被云枕寒拉过来:“这是燕鸣,我兄弟,你路上有什麽需求,找他便是。”
说着云枕寒侧过身子,拍拍燕鸣的肩膀:“燕鸣,好好照顾朱隼。”照顾两字被云枕寒刻意加重,燕鸣眨眨眼睛,示意云枕寒自己知道。
云枕寒从马车里退出来,回到队伍的最前方,城门正好打开,他翻身上马,沉声喊到:“出发。”
後面的人依次传下去,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这支赈灾队伍动了起来,他们穿过宽阔的城门,走在略显苍凉的官道上,要去往正遭受着苦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