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安婉柔出声道,“我。。。。。。我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能不能让我的贴身丫鬟回来?”
凌霜华没回答,只摆摆手,丫鬟就搀着安婉柔,把她扶上软轿,送回西院。
“福叔,安氏的要求你也听到了,驸马走的时候怎麽交代的?”凌霜华问方才候在门外的福叔。
“只说了禁足,”福叔思忖着,又补充一句,“不过少爷说了,府中一切事物都由公主您定夺。”
凌霜华点点头:“是了,驸马只说了禁足,没说在别的东西上苛待她不是?就按她的要求办吧。”
“是。”福叔恭敬道,看凌霜华脸上露出倦怠的神情,又行礼告退,让公主好好休息。
待福叔离开,凌霜华揉揉眉心,重新下床,去到书房。他方才的哈欠不是作假,现在是真觉得有些困乏了。
朱隼正紧张地盯着门口,看到是凌霜华进来,不觉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吐完,就听凌霜华道:“朱隼,你给我准备一封和离书吧。”
足足过了七日,云枕寒才回来。
走的时候云枕寒只骑了一匹马,回来的时候还雇了一辆马车。
明明是回自家的府邸,云枕寒却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弓着背,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里面分明是一个熟睡的小婴儿。
这个孩子正是云枕寒从云氏旁系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单看长相倒是与云枕寒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这些旁系虽然也是云姓,家境却与云枕寒相去甚远,一听说云少爷是来挑选义子的,便争先恐後地将孩子送来,希望孩子被选上,往後的日子便是一步登天了。
说是收义子,其实云枕寒打算将孩子当成自己的嫡子养。一来公主调养身子得几年,给公主名下一个孩子,这样公主不会被人诟病无所出,也不会被有孩子的安婉柔压一头,二来云枕寒自己不能生育,这个孩子出身云氏,算是延续香火了。
凌霜华躺在床上,看到门後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几日未曾露面的云枕寒,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凌霜华眉心一跳,只觉得没好事。
云枕寒抱着什麽东西走进来,献宝似地递给凌霜华,凌霜华定睛一看,是一个襁褓,里面包着个小婴儿,睁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望着凌霜华。
“公主,以後这就是云家的嫡子了,你看他的长相,是不是与我还挺相似的?”说着云枕寒将头歪向小婴儿的脸,对着凌霜华笑笑。
“这。。。。。。这孩子和你。。。。。。”凌霜华眼睛都有些瞪大了。
“公主你别误会,这孩子和我没什麽关系,是我从云氏旁系里抱回来的。”云枕寒连忙澄清。
“那这孩子是孤儿吗?他的父母亲族可还在世?”
云枕寒顿住了,支吾道:“自然不是,还在的。”
凌霜华心中升起一丝荒唐之感,略带责备道:“驸马,你这有些胡闹,赶快把孩子给人家爹娘还回去。”
“这孩子进了云府过的是好日子,他父母也是同意了的。”云枕寒抱起孩子,解释道。
凌霜华佯装生气,道:“驸马的亲子几月後就会出生,到时候这个孩子如何自处?驸马现在觉得你会一视同仁,等安氏的孩子出生後你就会知道,养子与血脉相连的孩子,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云枕寒的心,他仿佛突然被打击到似的,垂下头一声不吭,他没有再应凌霜华的话,手里把襁褓抱得紧紧的。
打破僵局的人是福叔,他在门口敲门,向云枕寒禀报,说有人上门找他。
“不见。”云枕寒冷冷道。
“少爷。。。。。。”福叔推开门,嘴里叫着云枕寒,眼睛却看向凌霜华。
感受到福叔如有实质的目光,凌霜华在心中叹口气,开口道:“来人可说有何事找驸马?”
“是。。。。。。有一对夫妻说,来要回孩子。”福叔边说边观察云枕寒的表情,在听到“要回孩子”时,云枕寒的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了。
“给他们一笔钱打发走。”
“请他们去前厅,本宫去见他们。”
云枕寒几乎与凌霜华同时开口,话音未落,云枕寒擡起头看凌霜华,後者平静地与之对视。
最後还是云枕寒败下阵,别扭道:“公主身体还没好,不能随便走动。”
“多谢驸马体恤,依驸马之言,将客人请来本宫的院子可好?”
云枕寒的腮帮子鼓起来,又扭过头去,嘴里没应声。
凌霜华朝福叔点点头,福叔明白,转身离开去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