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芮宁憋屈的表情,岑蓝笑得更大声了。
要不怎麽说她讨厌呢。
跟“结婚”比起来,芮宁要爆的料立刻显得小儿科,岑蓝等于一句话把芮宁堵死。
但要是真的什麽也不让芮宁说,他估计能把自己憋死。
他愤愤又不甘地道:“你别以为跟你分手以後,何思远就没人要了,我告诉你,他行情好得很,姑娘们排着队想做他的女朋友,其中有个女生在他公司附近上大学,在女生的强烈追求下,他们已经见了面,结婚什麽的,现在确实没有,不代表以後没有可能,那个女生比你好多了。”
岑蓝笑笑,眼神很冷漠。
芮宁没有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心里很不得劲,“不是……你就这反应?”
岑蓝:“不然呢?寻死觅活吗?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做好了分开的准备,没有人会一直爱我,或早或晚,最终都会离我而去,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芮宁头顶冒出三个大问号:“你有事吗?明明是你自己把何思远当傻子,跟其他男的夹缠不清,现在说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一样,岑蓝,你还要脸吗?”
岑蓝漠然道:“因为什麽重要吗?无论我做什麽,哪怕我打他骂他杀了他,他都不会离开我,这才能让我有安全感,可是不会有人这样对我的,不是吗,岑双双女士不会,他也不会。”
芮宁笑出了声:“荒谬,人家掏心掏肺的对你,你连专一都做不到,倒是很会要求别人,你别说找个人,就是找条狗,你对他踢踢打打,你看他跑不跑。之前你那麽对何思远,我还觉得生气,现在想想,应该感谢你才对,谢谢你放过他。”
芮宁没能气到岑蓝,自己反而气得够呛,扔下一句“我先走了”,气呼呼地跑了。
病房里重又安静下来。
黎暮泽的手机响起振动提示音,他拿出手机查看信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修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快地跳动。
“啧!这恋爱的酸臭味。”
“分开五分钟就开始聊天,你们是要扮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黎暮泽收起手机,一本正经地道:“不。”
“嗯?”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悲剧,我不会让我跟芮宁之间沦落到那种结局。”
“呵,我还不想跟何思远分手呢,那是我能决定的吗?”
“那你就不能好好对他吗?”
“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在想,他最後肯定会离开我,我越喜欢他,就越怕那一天到来,与其整天生活在恐慌之中,不如让那一天早点来。”
“如你所愿,何思远走了,你觉得解脱吗?”
岑蓝睁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半晌,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她喃喃道:“黎暮泽,人生为什麽会这麽痛苦,和他在一起有不确定的痛苦,离开他是确定的痛苦,我的人生好像总是在各种各样的痛苦里辗转腾挪。”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行走,岑蓝的眼泪从下颌滑落,洇湿雪白的床单。
“你生病了。”
“哈哈,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没生病,在医院干什麽。”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身体的病。”
“你又好到哪里去,从小到大不会喜欢别人,不敢喜欢别人,我曾经以为你是受黎仕德影响,後来反应过来,你天生薄情。”
“所以我也会遭受我的惩罚。”
岑蓝的眼泪止住了,怔怔地望着窗外,她突然说:“跟何思远分手以後,我没有一个晚上是三点之前睡着的,直到这次生病住院,我才睡了几个好觉。”
黎暮泽:“也许你潜意识里觉得对不起他,这次生病了,你才认为自己受到惩罚。”
岑蓝笑了:“那这个病太轻了。”
黎暮泽默然无语,他看着岑蓝闭上眼睛,自己在岑蓝病床前站立片刻。
岑蓝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他说:“我帮你约了你以前那个心理医生,她明天这个时候会来看你,不要拒绝她,你现在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