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宁看他这样,十分痛快,继续道:“按理说要强奸我的又不是你,我不该怪你,但我恨你不接电话,恨你不关心我,恨你让我那麽无助,黎暮泽,你说我可以恨你吗?”
黎暮泽没有擡头,沉默半晌才哑声道:“可以。”
所谓杀人诛心。
芮宁啰嗦一万句也不如这一句质问。
其实芮宁这麽说只是为了戳痛黎暮泽,他当时并不恨黎暮泽,他只是失望。
如果是二十八岁的芮宁,根本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但此时此刻,芮宁二十八岁的身体里住着十八岁的灵魂,他敏感脆弱,报复心重,谁让他难受了,他必定双倍奉还。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暮泽终于擡起头,他头发微乱,眼皮微微发红,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芮宁,问道:“你恢复记忆了吗?”
芮宁道:“没有,我就想起了那一个片段。”
黎暮泽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他也是这样猜测的。
芮宁这样反常,他就猜他是想起了什麽,但他要是完全恢复记忆,应该也不会这样毛毛躁躁,像个一点就着的小炮仗。他猜芮宁只是恢复了部分记忆。
但还是要听到芮宁亲口承认,他才放心。
芮宁现在还不能恢复记忆。
黎暮泽:“我曾经让你那麽伤心,难道你说我两句就算了?就不准备报复我?”
芮宁:“怎麽报复你?”
黎暮泽循循善诱:“你怎麽做心里爽就怎麽做,比如打我丶骂我丶花我的钱丶奴役我等等。”
芮宁:“……”
事情的走向出乎芮宁的意料,他试探性地拿起手边一个靠枕,砸向黎暮泽的脑袋,黎暮泽果真动都没动,任由自己的发型被砸乱。
他甚至还提议:“你可以用玻璃杯砸我。”
芮宁:“……你变态啊!”
黎暮泽是真的希望芮宁把他砸得头破血流,这样芮宁或许会对他心软,也成全他的自我惩罚。
两全其美。
芮宁又想了想,道:“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黎暮泽干脆利落地去厨房给他倒来一杯水,芮宁碰都没碰,就说:“太烫了。”
黎暮泽二话不说,去加了一些凉水,芮宁又说:“太冰了。”
黎暮泽转身又去了厨房。
芮宁:“……”
黎暮泽太过顺从,使唤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再说了,就算黎暮泽再听话,也只有芮宁这一个观衆,有什麽趣味可言?
芮宁恶从胆边生,桀桀笑道:“你现在发一条微博,说你是猪。”
黎暮泽面露难色,道:“这不太好吧?很多业内的专业人士都关注了我的微博,我要是儿戏一样乱发,会影响我的个人形象和商业价值的。”
芮宁冷笑:“你不是让我怎麽做心里爽就怎麽做吗?我就要你发微博才爽,你发不发?”
黎暮泽:“我发了以後你真的会开心?”
芮宁肯定地点头。
黎暮泽:“你确定?”
芮宁不耐烦地道:“你发不发?不发直说,我又不会勉强你。”
黎暮泽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正为自己打气,两分钟後,他的微博更新了一条状态。
黎暮泽:我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