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我乖的。”
盛千阳挥手摁住面前那两只不安分的爪子,敛眸看着怀里挣动的小家夥濡湿的睫毛,脸上的红晕,眼睛上还覆着层泪膜,眼底亮闪闪的,好像积聚着碎星。
看起来倒真像是好乖的样子。
盛千阳的心一瞬间软了半分。
“不会丢下你。”
他那双幽暗的眸子微垂,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小家夥,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扫落一片阴影,薄唇微微勾起,语气也添了些柔和。
江屿白被盛千阳用外套裹起来抱在怀里,额头上覆了一层湿漉漉的薄汗,缓缓呼出一口灼热的酒气。
像是终于听到了安抚的声音,他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他毛茸茸的後脑勺被盛千阳的手掌轻轻按住,额头抵上坚实宽阔的肩膀,一瞬间鼻息之间都充盈着熟悉的气息。
温照从酒吧里出来,身後还跟着冷汗涔涔的酒吧老板,一出店门便忙不叠地朝脸色阴沉的厉害的盛千阳点头哈腰不停道歉,馀光还瞥了眼跪在地上浑身发颤的那个肇事男人。
那个跪在地上的康总是总爱在酒吧里闹事丶调戏小姑娘的刺儿头,也是他们惹不起的财神爷与上位者。
但与此时站在自已面前的盛总比起来,实属相形见绌了。
“盛总,真的不好意思,今晚在我们店里出了这麽大的事儿,冒犯了您的人……”
盛千阳没理他,只拿狭长又森冷的眸子微垂着瞥了他一眼,看似冷静的目光中似乎隐藏着呼之欲出的刀刃。
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小跑着下车打开了後车门。
盛千阳将怀里的少年轻轻放在车後座,安抚地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後,自已移出车厢关上了车门。
车外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着真正的上位者的发落。
温照将正播放着监控回放的平板双手奉上。
盛千阳神色平静地看完了全程,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轻飘飘扫向肇事者的目光透着令人肝胆皆寒的光。
“温照,我不想再看到康总这麽完整地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该怎麽解决。”
在康总凄惨的嚎叫声与求情声中,盛千阳只留下这样一句冷冰冰的命令,便打开车门上了车。
保镖一人一边扯住了康总的两只胳膊,男人被摁在地上,已经被吓到失禁,裤裆间流出了腥臊的黄色液体。
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见到温照手里拿着的黑色物体後,眼珠子瞪得几欲弹出,嘴里发出最後一声咿咿呀呀的声响,彻底晕厥过去。
已经是凌晨时分,漫长空旷的道路只疾驰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江屿白挣扎着从包裹住自已的风衣间冒出头来,挪到车窗边,眼睛困倦到睁不开,手指摸索着打开了车窗,让冷风灌进来打在他热得发烫的脸上才感到舒服了些许。
盛千阳坐在他身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平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比深潭更漆黑幽静。
默了半晌还是怕这小家夥吹风受了凉会感冒,一只手臂探过去将车窗关上了。
“……热。”
江屿白不满地哼唧一声,嘴角瘪了瘪,一滴眼泪挂在卷翘的眼睫上,可怜巴巴的,一扭头刚好蹭到了男人微凉的手掌。
舒适的温度让他不自觉地伸长了雪白的脖颈,将自已滚烫的脸颊贴在了上面。
盛千阳身体微微一怔,有片刻的失神,嘴里咬的烟都随之颤了一颤。
喝醉的小家夥,真的乖到不行。
盛千阳垂眸凝视着小家夥脸颊上染上的红晕,以及密密匝匝如蝶翼般颤动着的眼睫,原本紧绷着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