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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9页)

好不容易有睡六个时辰的机会,可问月鼎习惯了只睡两个时辰,中途醒了四五次。

不知为何,他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魔域内的战事整体向好,可这只局限在东面。

以黄泉岸为分界线,魔族被分成东西两面。

东面临近人族,历代魔尊居所修建于此,拥有魔域大半灵脉,相较西面繁华,且人口密集。

西面占据魔域七成大小,环境极其恶劣,易守难攻,有着付燃灯提到过,遇见他父亲的竭泽。

付燃灯积攒的势力主要在魔域东边,他们如今勉强控制住的区域,自然也在东边。

而从战报看,魔尊节节败退,一直在往西边缩。

他哪怕再不得民心又虚弱,上任的时间对比曾经的魔尊不算长,也定然不是纸老虎。

更不提诏魍出生在西面,也是从西面起的兵,而后推翻了老魔尊。

谁也不清楚他手里还有多少底藏着。

自从知道左丘允来了沙泽,许逐星吓得像是放久了的年糕,信里一下子失了黏糊劲。

其实左丘长老没他想得那般封建,不会窥探小辈写的信。

琢磨着前几日许逐星说的害臊话,问月鼎隐约觉得遗憾。

他不好意思说,不是不爱听许逐星说。

眼见着许逐星信里提起战事时的次数越来越多,想到他打架又不知轻重,问月鼎实在不放心,给付燃灯递了消息。

如今魔域内大规模战乱的区域不断缩小,冲着许逐星是老魔尊遗孤身份来的魔族,多半已经因着许逐星认可付燃灯,且付燃灯这些天所作所为合心,逐渐肯定他。

许逐星的嘴皮子利索,在他的游说下,哪怕另一部分过于狂热的追随者,态度也多少有软化。

他要在他生辰前接他出来,至少让许逐星好好休息一阵,按时吃饭。

问月鼎被摸上腰的时候,脑袋“嗡”了一下,整个人呆滞了一秒。

他惯是有洁癖的,更别说还是腰这种敏感位置,只是平时鲜有人敢这么直直地冒犯他,因此大脑宕机了一瞬。下一刻,他的两腮忽然被掐住,嘴巴被强迫张开,浓烈呛鼻的酒顺着他的喉管被灌下去,烧起来一般地灼痛。

“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透明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下,他用力一把推开:“什么人……!”

醉汉被他一把推开,往后跌了几步,那醉汉面红耳赤,望着他,嘿嘿笑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么漂亮,怎么来到这种地方了?”

问月鼎不知道,自他从小巷中走出过,注视他的视线就没少过。

他年龄小,身体还未长开,长相却精致漂亮,皮肤白皙莹润,眼尾带点嫣红,乍一眼望过去,还以为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女孩。

偏偏他穿着一身艳丽红衣,张扬至极,宛如一只嚣张娇柔的小凤凰,还一个人站在这幽深小巷的街口。

要知道,这小巷深处,可并非什么正经之地,因此不免令人想入非非,以为这是从哪个勾栏倌馆跑出来的娈||童。

问月鼎不懂这些,但是男人的目光如某种阴冷的毒蛇,黏腻而湿滑,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刚不小心吞入喉中的酒在腹部滚烫地灼烧着,他被酒气熏得两颊通红,晶莹剔透的耳垂上沾着粉。

他本就因为下山那少年的事被气得不轻,此时这醉汉正好撞在他枪口上,他火“腾”地一下冒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道:“谁允许你碰我的!”

醉汉脸上挂着令人反胃的笑容,他还想要伸出手去,少年生起气来眼睛晶莹得发亮,眼尾被气得嫣红,像是一只伸出利爪的小奶猫,让人忍不住想要再逗逗他。

他回味着刚刚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然而一转眼,这漂亮得宛若女孩的少年便眼神阴冷,抽出背上的木剑,利落而不客气地砸在他的手腕上。

“啊!!!”

男人惨叫一声,他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本就不好看的一张丑脸更加狰狞,他惊愕不已,屈辱涌上心头,淹没了他的理智,他向少年咆哮着扑过来:“你个贱人怎么敢……!”

少年猛地一闪一退,男人扑了个空,眼神一呆,接着,问月鼎抬起手,用手肘狠狠地砸进男人的后背,男人惨叫一声,被他直接硬生生地砸进泥土里,扣都扣不出来。

问月鼎一脚用力踩在他背上,他的靴子是由上好的织锦缎制作,精致的银饰挂在靴上叮当作响。

他碾了碾醉汉几乎断裂的脊椎,眯起眼睛,狠狠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液,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狗吠?”

无论他如何娇生惯养地长大,他毕竟也是修仙之人,这醉汉一看便是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垃圾败类,根本还没入道,何况他看着问月鼎年纪小,又以为他是勾栏之地出身,自然没把他放在心上,谁知阴沟里翻船。

男人被踩得痛苦至极,撕心裂肺的疼痛由脊椎和手腕传递到他的大脑,他惨叫着求饶:

“痛痛痛!好痛!大人您饶过我吧!是小人一时糊涂!”他痛得涕泗横流,酒清醒了大半,“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刚刚是哪只手摸的我?”问月鼎喘了口气,他一运动,酒在他体内就流动得更快,那口酒又热又劲,他觉得视野有些模糊,浑身发热,却依然提着剑,剑尖在男人的手背上缓慢游走着,他慢条斯理地碾着醉汉的尾椎,不紧不慢地又重复一次:“刚刚是哪只手碰的我?”

“我不记得……啊!别踩了,求您别踩了,是右手,右手……”

问月鼎点了点头,接着,木剑一转,把男人的右手刺穿掌心,钉在了地上。

醉汉的惨叫几乎要把苍穹都掀翻了,问月鼎恹恹地捂住耳朵,嫌弃道:“吵死了,你再继续叫,我就把你手给砍下来。”

他自言自语道:“要不还是砍下来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醉汉瞬间噤声,默默地流泪。这是招惹了哪尊瘟神啊。

问月鼎觉得头有些晕,他把木剑抽出来,醉汉立即对他跪下叩了几个头,然后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

他冷冷地扫了许围或明或暗的视线一眼,“还看?想我把你们的眼珠挖下来吗?”

那些视线一僵,慌忙地收回。

问月鼎拧着眉,他被强迫灌了一口酒,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只想找个地方歇一歇。他撑着墙,抬眼望向前方的巷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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